沈伽黎咬牙切齿坐起身,满脸哀怨瞅着他。
虽然脆弱的时候想见妈妈,可现在是凌晨两点,别折腾我妈。
他缓缓看向桌上的粥碗,还漂浮着热气,虽然鼻塞闻不到,但能感受到粥里散发出的甜津津。
“你做的?”他开始问些有的没的,试图拖延时间。
“嗯。”南流景移开视线,望向窗外庭院仅剩的几棵红杉树。
下一秒,他怔怔道:“我母亲长于大户人家,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她唯一一次做给我吃的,就是六岁生日时那碗南瓜粥。”
那只丑陋的人偶,那碗朴素的南瓜粥,刻上了一个受尽屈辱的母亲,对这个世界唯一留恋的痕迹。
如果说遗忘代表一个人的结束,他希望它们能在这个世界上延续下去。
沈伽黎静静凝望着他的侧脸,红杉树浮光掠影,在他脸上投出不规则的斑驳痕迹。
好吧,你赢了,你找到了打败我的唯一途径。
将近四十度的高烧,烧的沈伽黎双目涣散,全身细胞都在叫嚣疼痛,麻木的双手已经端不稳粥碗,即将翻到在床铺的瞬间,南流景抬手接住。
他舀一勺粥送到沈伽黎嘴边:“张嘴。”
沈伽黎忽然没头没尾问道:“我不吃会怎样,会死么。”
“不会,但会难受。”
“我难受会影响到你什么?”
“不会,难受的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