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着黑色水彩笔,笔盖不翼而飞,笔尖怼着他的鼻尖,画出了一颗小小的痣。

南流景抽出彩笔:“作秀给谁看,没人在乎你。”

嘴上这样说着,手上却诚实地抽出湿巾,对着那点小痣轻轻擦蹭,擦一下还要停下来观察下沈伽黎的表情,确保在他醒来的瞬间能及时收手。

视线不自觉落到他胳膊压住的画。

“送你去学画画,结果只会制造垃圾。”南流景嘲讽着,从他胳膊底下抽出画纸仔细端详。

四坨看不出形状的黑组合在一起,周边弹出几根波浪形的卷毛。

南流景冷嗤一声,下意识要将画纸往垃圾桶里丢。

但手却倏然停在半道。

脑海中浮现四个大字:

“也是我的。”

都是我的。

捏着画纸的手停顿许久,拉开抽屉将巨作《蝴蝶二号》塞进去。

“沈伽黎,回你房间睡。”南流景冷冷垂视着沈伽黎,说出口的话也没一点温度。

沈伽黎睡梦中发出“嗯唔”一声梦呓,没动。

麻烦。

南流景拉过沈伽黎一只手,轻轻一拽,这人像面团一样软趴趴扑进他怀里,甚至这样都不会醒,条件反射的蜷曲双腿夹住他的腰身,嘟哝着:“人偶,几天不见这么硬了。”

“你有嫌弃的资格么。”南流景觉得好笑,竟然拿他和人偶比。

不过沈伽黎没什么分量,是个轻骨头,白长这么大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