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强忍泪水,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味道……好极了,简直如厨神下凡,令我赞不绝口。”

沈伽黎一听,站起身:“我不和你抢,我先上去休息了。”

待人离开后,李叔终于恢复表情,委身凑到南流景身边问道:“少爷,所以剩下的大肠,我是吃还是扔掉。”

“不是觉得好吃么。”南流景慢条斯理擦拭着手指,低低道,“别浪费。”

李叔:?

沈伽黎上楼的时候,脑海中一瞬而过想要看看反派真容的想法,可又觉得回头打量好麻烦,去记忆一个人的长相也很麻烦,索性算了。

安详躺平,窗外昏沉沉的天色非常适合他这种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的丧批。

他这一天滴水未进,可也没觉得饿,反而庆幸无人管他饥饱。

穿书前,沈伽黎和母亲相依为命,因为两人都有家族遗传性心血管发育缺陷,光是治病已经掏空家底。

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是一年见不到几次的亲戚,听说母子二人都进了医院,生怕他们借钱,仿佛约定好一般齐齐电话拉黑。

母亲是他唯一的慰藉,他也是母亲最后的底线,为了守住底线,母亲放弃治疗,将省下的钱都投入沈伽黎的治疗中,最后心脏病发含恨而终。

母亲病逝那一年,很少去学校的沈伽黎凭借自己的努力考入名校,但报到那天,母亲病逝,他也因为发病不得不暂时休学入院。

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失去了像正常人一样在校园肆意挥洒青春的机会,在沈伽黎眼中,这个世界肉眼可见地黯淡下来。

开始平等地讨厌这个世界存在的一切因素,活着很辛苦,吃药吃到呕吐,三五不时就得浑身插满导管吊着一口气儿,明明已经毫无眷恋,却偏要一次次被医生从死神手中拉回来。

母亲临终前托付的护工是他家远方表亲,什么都好,就是爱管闲事,关于吃饭问题一天要重复个六七遍,一心求死的人听这话多了会产生抑郁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