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扔进角落的影集中, 那抹疯癫诡谲的笑还历历在目。
良久,他轻笑一声, 眼底尽是嘲蔑:“父亲有什么资格质问我,外婆将女儿送到你家, 那你呢,有好好照顾她?”
电话那头蓦的沉默。
每次都这样,谈及这个话题父亲只会逃避, 仿佛只要逃得够远就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这一次, 南丰还是选择逃避:“知道了,让媳妇好好休息,但你今晚务必到场,董事会和理事会的人都会到场, 你不能缺席, 就这样。”
挂了电话,南流景疲惫地闭上眼,轻轻揉捏着眉心。
当父亲说出这番话时,目的就很明确了。
年初体检,医生说南丰血压偏高,建议这两年放下一切好好休息,而恰好,南斐遥在牛津学成归来, 现在公司势头正好,自打南流景接手以来可谓是扶摇直上, 开创了几个新领域,股价飙升,营业额比起历史最高还要高出百分之三十的百分点,这个时候将董事长的职位易主,就算是沈伽黎这样的小废物接手都是稳赢,何况是牛津毕业的南斐遥。
而南流景存在的意义,就是南斐遥一步登天的垫脚石。
南流景缓缓深吸一口气,再次睁眼,眼底如一汪死潭,黑沉,深邃不见底。
李叔过来帮南流景换衣服,见他始终不发一言,不由得担忧:“少爷,今晚真的不要我陪您一道参加晚宴?”
“不用,今晚你的工作就是陪着沈伽黎,而且要寸步不离,他要是出门务必和我报告。”
“是,今晚白女士会留下陪沈先生吃晚饭,他大概不会出门。”
南流景点点头,让李叔先去准备晚餐,他则径直去了沈伽黎的房间。
进门时,沈伽黎正和白薇两人玩翻花绳,南流景主动对白薇点头示意,白薇明白他的意思,起身说去趟卫生间,独留二人。
沈伽黎还在研究着手中的毛线绳,专心致志,对于南流景的到来充耳不闻。
南流景也习惯了他的冷淡,更没指望他会主动打招呼。
他来到沈伽黎身边,抬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
虽然退烧,但体温还是略微偏高。
他给沈伽黎掖了掖被子,心不在焉道:“我今晚要出门,你在家休息别乱跑,有事给我打电话。”
沈伽黎没吱声,自顾整理着手中的毛线绳,已经揉乱成一团,剪不断理还乱。
南流景看他这态度,忽然怀疑,他该不会连自己手机号都没有。
罢了。
他低低道了句“走了”,转身刚到门口,却忽然听见背后传来沈伽黎的声音:
“给我煮南瓜粥。”
南流景看了眼手表,时候不早了,道:“让李叔煮给你,我这边时间赶不及。”
沈伽黎没说话。
“不和我道声再见么?”南流景问。
沈伽黎还是不说话。
南流景也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房间。
白薇回来,看见沈伽黎手中一团乱麻,温柔接过来一点一点细心解开。
“南总去参加董事会了?”她有意无意问道。
“董事会么?不知道,他没说。”
“应该是,白天和我们公司老板聊天,他说今晚他也会到场参加幻海电子的董事会,说是董事长有很重要的事要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