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来不像个喜欢逛妓院的人,可也并非无欲无求。
送他出门时,夏路尔把头转向院子里的枯井,赫路弥斯告诉他井里已经没有水了。夏路尔摇头,比划着说听到水声。
是吗?赫路弥斯朝他指的方向走了一遍,石头城下应该有宽敞的水道,说不定这口井就是为开拓水道才被废弃的。
回到石屋,赫路弥斯点亮桌上的提灯。
屋子四面没有任何装饰,唯一的小窗户也因为年久失修关不上,随风发出刺耳的嘎吱声。
石湾城的夜晚果然寒冷刺骨,赫路弥斯打来水替夏路尔洗澡,用珀利温新买的毯子裹着抱到木床上。夏路尔把他拉到身边,让他分享自己的体温,谁知这张老旧的木床不堪重负,垮塌了半边,最后两人只得在地上铺了毯子当床睡。
赫路弥斯像平常一样轻轻抱着夏路尔——他身上有药草味,是珀利温给的烧伤药的味道。少年的身体健康美丽,赫路弥斯情不自禁地将脸颊埋在对方颈窝里。
风呼呼吹来,像伤心女人的号哭。
赫路弥斯没去打听那个据说在这屋子里惨死的妓女是谁,抖动的灯火把墙上凹凸不平的石块映照得犹如一张张人脸,不禁令人浮想联翩。他们终于有了一个安身处,虽然算不上多好,可至少不必担心会被突然出现的陌生人绑去当奴隶卖掉。
“夏路尔,你离开古都神殿的时候,想过会像这样在闹鬼的屋子里睡觉吗?”
夏路尔摇了摇头。
“我也没有。”赫路弥斯说,“一开始我是想跟着你们出去走一走,看看只有站在神殿的钟楼上才能遥望到的地方。”
谁能想到他们竟然走了那么远的路,遭遇了那么多苦难。回想起一路的惊险和危机,赫路弥斯始终心有余悸。其实从纳鲁斯神殿出发到石湾城不过几个月路程,他们却走了好久。人类真渺小,在广袤的大地上如蝼蚁一样微不足道。
夏路尔似乎想安慰他,伸出双手搂着他的肩背。赫路弥斯心满意足地睡着了,白天打扫院子的疲惫让他做了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