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留下来,让他付出多大代价他都愿意。
他能感觉到自己对席影近乎病态的占有欲,他只想每分每秒都把她留在自己身边。他对她的悔恨太多了,所以即便她用什么招数对付自己都行,但就是接受不了看不见她,如果她真的哪天消失了,他真怕无法控制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他能会面前这个女人这样深到可怕的执念。
“我只是我只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我不知道你打给我的那通电话是气话,我”他越说,就越觉得自己语言的苍白,甚至有些哽咽起来。
“对不起”他通红的眼睛越发狰狞,眼里的乞求越发灼热,声音甚至有些凄厉,“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不是恨我吗,我欠你的,你通通从我身上要回来,多狠都行,我要是吭一声就不是男人,但是你不能走,我不会让你走,你知道的,我做不到。”
他对席影的执念就和那些贴在他书房的照片一样,已经融进了血液刻进了骨子里,已经再也不可能剥离了。
席影浑身一震,时隔五年,她终于听到了这三个字,可是它们现在早就已经失去了需要被说出来的意义。
她当年等了那么久,一直在等着解释,等这三个字,可惜等现在听到时,甚至已经无法激起任何波澜。
她平静地看着傅斯里,“我们之间还有什么感情可言吗?我不恨你,我只是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了。你以为这样就能关住我吗,只要有机会我会去一个你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所以让我走吧。”
字字锥心,他鼻子一酸,眼底破碎得七零八落,觉得身体已经疼痛到扭曲,可是再深的疼痛也及不上对她愧疚的万分之一。
他的目光里充满深深的眷恋和痛苦,看着眼前这个人,他觉得心脏被凿了一个大洞,流出了汩汩鲜血,怎么堵都堵不上,痛得他面目狰狞,痛得他想发狂,痛得好像整个身体都已经千疮百孔没有一处好肉。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悔意和心疼是能杀人的,铺天盖地的回忆掉落下来,如同一把尖刀一点点刺下来,让他无处可逃。
他奢望地、天真地试图从她的眼中找出哪怕一点点感情。可是让他想了那么多年、念了的那么多年的这个人,眼里已经没有任何感情,只有漠然的荒芜,茫茫的、能让他感觉到害怕的荒芜。
心底升起凉意几乎将他覆灭,让他鼻子发酸。令他绝望的是,他已经无法算出自己究竟伤害了她多少,让她经历了多少屈辱和痛苦。
他到现在才发现一切的真相,可惜时光无可倒流,他永远也找不到办法把那些已经支离破碎的感情修补归真了。迟来的后悔就像当时滔天的恨一样,已经失去了所有意义——她好像已经完全不需要了。
当愧疚足够多时,甚至凝聚成对自己的恨,他恨自己为什么不去探查真相,恨自己一味地在她身上发泄自己的愤怒。
可是他还是不会放手,怎么都不会,他一定会竭尽一切补偿她,就算要他把心剖出来给她看也在所不惜,直到得到她的原谅。
他一定的会得到她的身体,她的笑,她的爱,还会再有他们的孩子,他要她的一切。
他亲了亲她的耳畔,眼底凝结着深深的浓情,“饿了吗,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重逢之后,傅斯里从没自己下过厨,这个时候却亲自钻进了厨房在里面鼓捣了半天,最后端出一碗面。
她看着眼前的蟹黄面,觉得傅斯里好像在刻意唤起她过去的回忆。
他把她抱到腿上,将下颔搁在她的肩上,明明是很□□的动作却被他做得格外柔情,看着她的眼神格外期冀,“尝尝?你以前最喜欢的那家店的蟹黄面,我专门去学过。”
她看着自己最爱的蟹黄面,能让人食指大动的色相和气味,却没有办法想吃的胃口,对他的话也恍若未闻。
看着席影的反应,他心口犹如被扎了一刀子,垂睫深深地看着她,“我以前最恨你的时候,任何办法都无法让我消解。我就去做去看那些我们以前经历过的一切,这样我就能再多\'恨\'你一点,多一点再继续好好生活下去的理由,否则你婚礼的那天,我真的会忍不住弄死何家卫。”
他的话让她抖了抖,他话里所谓的“恨”,说出来却像沁了血的爱,多可笑。
但傅斯里望着她的眼神就像要把她牢牢笼住,“我喂你。”
席影偏了偏头,拿过筷子,“我自己来。”
她低头一点点吃面,那面的味道果然很熟悉,甚至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可惜她现在已经不太喜欢吃这个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