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传召,臣不敢不来。”张重渡说得坦然。
辛照泰盯着他看了许久,才问道:“你难道就没想过,今日你拒绝孤,孤登基后会如何处置你?”
张重渡笑了起来,“殿下指的是林永之死,还是其他?”
“张重渡,你明知故问,自然都是。”辛照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看着他。
“公孙寺卿调查之前,臣只以为林院使是告老还乡,之后虽略知一二,恐也同殿下所知并无不同,方才臣才会说不知,只因当真不知。殿下又问五皇子拉拢,臣会如何,臣所言忠于明君也是真心话,臣不知殿下为何气恼,为何臣还未发一言,周护卫就已将剑架在了臣的脖子上。”
目前激怒太子对他实在没什么好处,还不如说些不痛不痒的话。
辛照泰眯眼冷笑,“你的意思是,只忠于父皇?”
“自然是当今圣上,臣愿陛下万岁。”张重渡睁眼说瞎话,大气都不喘一下。
辛照泰大笑了起来,“你说你是纯臣?哈哈哈……”
他起身走到张重渡身边,“我若登上皇位,你忠于谁?”
张重渡十分郑重地道:“臣只忠于天子,不论是谁。臣只想做个为民的好官,只愿大晟百姓能安居乐业,吃饱穿暖,不受冤屈。”
后半句,这才是他的真心话。
他用一双正义凛然的双眸盯着太子。
辛照泰迎上他的双眸,用一副看笑话的口吻道:“那你就等着吧。”
说完又重新躺在了美人榻上,闭上了眼睛,“张侍郎应该也不想同孤一同用膳吧,周凌,送张侍郎出去。”
张重渡行礼道:“臣告辞。”
出了画舫,天色已暗,张重渡站定在护城河栈桥上,望向灯火辉煌的皇宫,又望向上京城边贫民所居之处,那处地界好似隐在了黑暗之中,无论怎么他都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