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嘲一笑,他没再说话,提过食盒扶着辛玥上了马车。
马鞭轻轻一挥,“驾——”一声,车架缓缓往城外行去。
回去的路上,张重渡心乱如麻,仔细回想自己今日的行为,确实同以往有些不一样。
一直以来他都知晓自己身上背负的重任,很少真心结交不知他身份之外的人,而方才他分明对楚姑娘有所动容,甚至在小二开口之前还想带她去朱雀街上逛一逛。
不过他自觉,人一生总有几次不受理智控制的状况,就像是今日这般,被秀竹捉弄后引发的一连串从未经历过的事情:生平第一次为除了母亲之外的人煎药;第一次为一个女子充当车夫;第一次带着一个女子单独用饭;第一次仔细照顾一个女子;第一次为一个女子递上帕子;第一次想为一个女子拭泪。
这么多第一次又都是发生在同一个女子身上,且这个女子还能弹奏出令他心生共鸣的乐曲,也有着令他欣赏的性情。
总是要动容的吧,可也仅此而已。
就像幼时他养过的一只小鸟,初遇时鸟儿翅膀受了伤,他捡回来每日细心照料,以为小鸟不会再飞走,可那日鸟儿扑腾了几下就飞走了,再也没飞回来。
有的人注定只能是生命中的过客,哪怕再欣赏,再投缘,也有各自要走的路。
再过几日,楚姑娘的眼疾痊愈,终归是要送她离开的,或许此生不再相见,又何苦投入多余的情感,更不必急于理清这是何种情感。
马车很快驶至小院门前,张重渡看见展风和秀竹等待的身影。
秀竹红着眼睛,展风一脸严肃,不用想就知道是展风说了些不怎么好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