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岫饮茶,抬眸看了一眼新雨:“你又懂了?”
新雨年轻,今年不过十四,八岁那年被元岫领进府。许是自幼礼教束缚惯了,元岫也有意纵容新雨的这点刁钻。
“奴婢可不敢揣测娘娘的意思。只是娘娘与皇上新婚燕尔,太后又急于抱上嫡孙,又岂会叫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入宫抢了这份头筹?她不过仗着辈分欺负娘娘不爱是非,等她明儿面见太后,自有她的苦头吃。”
元岫无奈道:“听听,咱着宫里头可就剩下这么一个明白人。”
新雨巧笑。刚刚后头轻咳提醒元岫的宫女晚秋开口道:“别显摆你那点本事了。还不快去看看红糖酥酪晾好了没。仔细了别冰的太过,不然娘娘贪凉吃下去又要闹肚子。快去。”
新雨速来听晚秋的话,俯身褪去。
分明是毒日头天,元岫连日操劳,食欲反而更好。提起红糖酥酪就想到了那清凉顺滑的口感。
再看一眼青烟袅袅的香炉:“这茉莉香着实宜人,晚膳就添个茉莉虾仁儿吧。又有点想吃醉烧鹅了……这样,你再去问一下陛下晚膳在哪里用,他若来,再添两样罢了。”
这话别人听了定会觉得新后日夜盼着帝王前来,可打小一块长起来的晚秋却听出来几分嫌弃。
见她偷笑,元岫也做没看见:“去吧,账册今天就要算明白,总要在晚膳前做完才是。”
这大长公主来耽搁了一会儿时辰,元岫还不想做挑灯看账的劳苦。
这红糖酥酪,也算这一下午劳苦的唯一慰藉。
晚膳不出意外的帝王驾临,元岫摘下压得脖子酸的满头珠翠,褪下下午见大长公主时的华服,换上相对素净的常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