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手割破自己的腺体时,他的手抖得厉害,如果有人旁观,一定会狠狠嘲笑,你这么害怕,你怎么舍得去死?
江宜晚舍不得。
就是因为舍不得,才苟活到了现在。
腺体处传来钻心的痛痒,为了掩人耳目,长久闷着一层假皮,每个夜晚都难眠,每个夜晚都生怕被发现。
他从前忍不了的苦,如今加倍返还到自己身上。
别人怎么嘲笑他都好,说他蠢、无知,他就是一枚棋子,到了如今也依旧要被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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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心区耸立的高楼,透过落地窗可以俯瞰A区最美的夜景,唯独一间房间的窗户被牢牢封死,没有一点光透进来。
门外有保镖看守,父亲站在旁边叹息,母亲流着眼泪,牵他的手,说:“小晚啊,你这次可要乖乖听你大伯的话,只要和赵家结婚,后半辈子都会有好日子。”
“……可我的好日子已经到头了。”江宜晚低声喃喃一句。
江母没听清。
江宜晚说:“你们之前怎么没有来看我?”
江母眼里的泪花一闪,支吾解释着,江家的事、妹妹的分化、还有其他什么。
江宜晚听不进去,不来看算了,反正这也是最后一面,便宜你们了。
门口的保镖轻敲两下门,提醒门内的人时间差不多了。
江母攥着那块湿润了一半的帕子和江宜晚告别,临别前给了江宜晚一个拥抱,便同自己的丈夫一道离开。
途中路过保镖,擦肩而过。
江宜晚和门口充当保镖的缘余对上视线,表面淡定,实则两腿发抖。
所有路线都事先规划好了,岑骁渊和茧绥的出席会分散江家一部分注意力,他们要趁此机会转移出去。
江宜晚用力咽下唾沫,他应该有这个勇气才对,这件事必须由他来解决。
他已经走进一个死胡同,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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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控室断电了。
走廊里有奔跑声,很快消失了。
茧绥所有声音都被堵在一个吻中,挣扎着道:“他、他们开始行动了。”
“别管他们,先管我。”岑骁渊轻咬着,口齿不清,“岑绮露的人也在上面,他们不会被发现,况且我马上就要去做危险的事,很可能受伤,茧绥,你不关心我。”
他故意这么说。
虽然他有他的目的,但他希望茧绥能知道他是为他才这么做。
他要他记住他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