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一边抱怨一边起身,在药柜里翻找着什么,又抽出一张白纸,龙飞凤舞起来。
茧绥完全不能明白医生所说的话,消化了好久才道:“那你怎么会来学校,我是说……我们学校的医务室荒废很久了,压根没有招过校医。”
“我也想问,怎么会把我安排在学校,我对着这帮眼睛长在头顶的AO小屁孩可喜欢不起来。”医生说着转过头,冲着茧绥,“我是真没想到你会在,这算是意外之喜吗?”
茧绥的头皮发麻,更加坐立难安了。
大概是心情不错,男人没有过多戏弄他,“逗你玩的,不需要什么‘好处’,就是想找个人听我这个中年男人发发牢骚而已。”
他走过来,将配好的一包药连同玻璃管的抑制剂,一齐递到茧绥面前,“拿着吧,一点心意。”
这超出了茧绥的理解范围,东西接过去了,人还木愣愣地,没想到真就这么容易。
“不客气,你长得像我死去的媳妇儿。”男人又说,“尤其是这双眼睛。就当是我的私心吧。”
茧绥的表情更加怔愣。
“我开玩笑的,你怎么还真信了?”医生再次摇头,哈哈大笑起来。
茧绥:“……”
他分不清对方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或者都是真的,也都是假的。
随即,男人摸了摸自己发尾扎扎的一小撮辫子,想起什么似的,“对了,我还不知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如果可以,茧绥压根不希望对方知道。
但对方这么爽快地给了自己所需的东西,反观他,只是一个名字都不愿给,茧绥自己都不好意思。
“沐。”
男人忽然吐出一个字,意义不明,待茧绥疑惑地看向他。“休沐的‘沐’,这是我的名字,想怎么叫随你。”
“只有一个字吗?”
就算是在C区,没有姓氏,人们通常也不会起单个字的名字。
况且男人应该是个Alpha。
虽然对方没有贴阻隔贴,信息素也几近于无,但茧绥身为雨隹木各氵夭次Beta还是可以感受到对方不是自己的同类。
怎么说,就像是动物一般的本能。
“对,只有一个字。”男人爽快地说,“我的姓氏被剥夺了。”
通常情况下,只有被上城区驱逐出去的AO才会被剥夺姓氏。
茧绥识相地没有继续往下问,而是报出自己的名字。
结果,男人的神情比他想象中更复杂,哪怕用手掌捂住自己的半张脸,惊讶的神色依旧流露出眼中。
“你说你叫茧绥?”
医生向他确认道。
“我听过这个名字……还不止一次。”医生说着,再次看向茧绥。
茧绥有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只有Beta的眼瞳颜色会这么深,像夜里最漆黑的塔尖,映出最明亮的一颗星。
早知道就不该朝他说那么多了。
男人有些后悔,揉了一把头发,无奈道:“你是和学校里高阶Alpha混在一起的那个Beta?”
茧绥这次确实是无法思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