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当时明明闭着眼睛,却看到了车厢里发生的事,这有点不可思议。
他又睡了一次,这次真的睡着了,什么梦也没有做。
看来深渊帝的梦境,从这个世界进不去。
他半梦半醒地思考着,睁眼要醒来,睁不开。
眼皮好像千斤重一样,张甘费了好大力气,才勉强睁开了一条缝。身边景物飞驰而过,进入某个黑的隧道,跑过工厂,跑过田野山林……
这是个庞然大物的视角,奔行的速度超乎想象。高速的运行,开阔的视野……
张甘猛然悟了。
这是高铁的第一视角!
他困惑地眨了一下眼,眨眼也一样的沉重。再睁开时,又变成了高空俯视。
世界变成了奇怪的色彩,但他还是很快分辨出了大地上隐隐没没,像条小虫一样的,是高铁。
张甘:“……”
他一动视角,立刻就瞄上了一棵树上的红果子,飞扑过去,啄了两口。
这个速度和行动让他一下意识到,这是鸟。
他沉重的眼皮再次闭上,睁开时就会变换视角,有时在深沉的地底,有时在水中,有时是动物,有时甚至是人。
这些视角都很短,他想看久一点,就会开始疲惫,和上眼皮。想要用鸟儿的视角看另一个方向,却弄丢了,瞬间换了另一个动物的视角。
动车到站。
张甘终于睁开眼睛。
老邢道:“你真行啊,这都能睡着。”
张甘问到了吗。
“没呢,这是过路站,你再睡会儿?”老邢在看资料。
张甘就不睡了。怎么睡也进不去深渊帝的梦境,还是等到了地方,找个时间穿进去。
他偷眼看了看老邢的资料。
追县的一个小村里,十五岁的男孩王吾中考结束,正值暑假,到处疯玩,有一天出了门,就再也没回家过。
村民组织起来找了三天,不论山上河里都没找到,怀疑是被人拐走了,派出所排查多次,锁定了嫌疑人邻居王小万,平日和王吾的父母总有口角。但碍于找不到证据,没法抓人。
这事拖了很久,眼看要不了了之,眼看学校九月就开学了,王吾的父母天天上派出所哭,到处求人,民警们实在没办法,只好向上级求助,申请调个寻人专家过来。
这事辗转来去,巧的很,这是老同事的家乡,村里联络人求到他头上,老邢就被叫过来了。
全国每年失踪的人很多,这个案子太普通了,发布到网上求助也没有一丝水花。老邢却愿意千里迢迢跑过去。
“普通?不不不,你不了解。”老邢道,“这个追县的村子,有点特殊。”
他指了指自己的右手。“我这个,只和老同事说过,他当年不信。前不久我们见了面,他才信了,所以才找上我。这不是普通的失踪案子,人的力量无法解决,明白不?这类案子好几年才会发生一次,你可能听过什么奇奇怪怪的版本,什么平行世界,什么时空之门,乱七八糟的。有时候一百个一千个案子里会有那么一个,无法用人的思维和手段去解决。”
邢八风一叭叭,下意识就拿出香烟想抽,又想起这是在高铁车厢里,悻悻收了回去。
“反正我觉得吧,和我这只手有点关系。”他眯起眼看张甘,“你说说,你怎么知道鸡血能破这个的?”
张甘:“我就随便试试,我妈说鸡血可以辟邪啊,不是吗?”
“……”老邢默了一会,吐槽道:“那也得是公鸡血吧!迷信也不能瞎糊弄啊。你今天抓的是只母鸡,我都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