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何嘉许吃惊地瞪大眼,脑子里飞速过了一遍他们相遇时的细节,“但他对叶莞尔——”

很凶哦。

“他很能藏事。”

盛笑南把车停在路边,下车去花店买了一束花,娇嫩欲滴的白百合,花瓣上还沾着新鲜的露珠,回到车上她继续刚才的话题:

“不像你,什么都藏不住。”

何嘉许轻哼一声,突然反应过来:“那你早就知道我喜欢你了?”

他也不需要盛笑南的回答,“你什么都知道,还对我这么坏!”

到了墓园,何嘉许还气哄哄的,盛笑南亲自给开了车门,拉着他的手说:“谢谢宝贝的坦诚,不然老师肯定会错过这么好的你。”

一记直球把何嘉许打得晕头转向,顿时什么气也没有了,甜蜜蜜地靠着盛笑南,一起往墓园里走去。

上次来看望父亲是出国前,何嘉许知道自己接下来几年都回不了国,满心悲伤和迷茫,孤零零地在他墓前待了很久。

当时他觉得世界只剩自己一人,最隐秘的、最难以承受的情绪却难以对最信赖的老师言明,即便已经走出父亲去世的那一年,也一直在重复错误的决定。

可是这次不一样了,他撑起黑伞,将缥缈细密的雨水挡在身外,看盛笑南弯腰放下百合花,轻轻叫了一声“爸”。

他蓦然红了眼眶。

他在墓前的那些时间,并不是无人知晓、无人在意的,盛笑南挂念他,和他有一样的懊悔和言语不能表达的疼,只是当时的她被病痛缠住脚步,如果没有生病,那么今天这一幕早该在三年发生了。

盛笑南第一次正儿八经地给别人扫墓,墓上贴着何父的照片,淡然俊秀,看上去比现在的何嘉许大不了几岁,两人的五官几乎一模一样,要不是气质不同,很容易错认成一个人。

这么看,何嘉许的生身母亲倒不是缺席了,而是从未走进他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