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均意沉默了。
他从不知道父亲会手语。
那位女警朝他重复一遍那个手势,确认后才答:“这个动作在手语里意思是,对不起。”
一周后,李均意重新回到学校上学。他答应了那个刑警,会好好完成剩下的学业。
班主任找到他,问他是否需要再休息一段时间,其实不用这么快就来学校的,可以再休息一段时间,怕学校里的流言对他造成影响,李均意拒绝了。流言蜚语?谁在乎。反正他的故事越离奇,看客们就越兴奋,越欣喜若狂,学校里那些人把他笑话看也好,把他当戏看也好,无所谓,让他们看。
开始对周围的一切都感觉很无所谓。随便了,怎样都好。
只是脑子里多了很多疑问。
那个人……现在该怎么称呼他。高朗?神父?父亲?
他选择拥抱主,是因为想要得到内心的平静,想要找到一条救赎之道吗?
那又为什么选择用那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这是李均意最不解的一件事。对他们而言,自杀是不对的,是重罪。主会接纳犯过错的人,但不会接纳自杀的信徒。那个人以这样的方式结束生命,很像是一种自我放逐。
自己到底是被怎样一个人养大的?
一直坚信的某些东西似乎在慢慢崩塌。
他开始时常失眠。
梦是乱的,碎的。总是梦见那场雪下得很大,有几次雪变成了血……漫天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