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回去再说。”
“回去做什么?你要我回去做什么?嗯,回去听我妈的话,听她的话留长头发,学钢琴小提琴,考试考第一名,听别人夸我聪明,听话,那样我才像话是吗?我要变成你这样的好学生才算像话,是吗?”
李均意这次没开口,他不想继续激怒这个气头上的人。
“反正你们都觉得我喜欢体育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没出息,笨,我成绩不好我就应该被她扇耳光被她骂被她控制所有想法,我就该听她的话做个乖女儿好学生,我不可以有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是不是??是不是?!”
说完那一大堆话她已经有点崩溃了,抱着腿蹲下大哭起来。
忍了太久,平时嘻嘻哈哈装着不在意,这一次被妈妈打,她是真伤心了。
李均意就这样和诸多路过的陌生人一起见证了这位心碎少女就地大哭的样子。
在家跟林老师吵的时候她一般都会忍着不哭,要面子,跑出家里才会哇哇大哭。
仿佛一个世纪过去了。
感觉她哭声变弱一点点后,李均意屈腿蹲下,拍拍她的肩,放轻声音道:“我刚刚看见那边有卖钵仔糕的,是你爱吃的那种米浆做的。”
哭声顿了两秒,然后又迅速进入状态继续嚎,声情并茂。
李均意:“我请你吃钵仔糕,然后带你去找地方住,你现在闭上嘴别哭了行吗?”
谈判的语气。
“………”
几秒后,易慈慢慢抬起头:“我能吃三个吗?”
“……可以。”
于是,那一天离家出走的易慈人生中第一次睡到了不用身份证的小黑旅馆。李均意穿着校服,一脸正直地带着她去开房,故作镇定地跟前台要了两个标间。
前台多看了他们几眼,只觉得这搭配有点奇怪,少男少女出现在这种地方一般都是来释放无法控制的荷尔蒙的,偏偏面前这两位身上没有那种暧昧气息,不像要来初尝禁果的学生情侣,倒更像哥哥领着一个不听话的妹妹来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