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礽:“人自来以左为尊,排序也习惯以左到右。就连这殿内的排序座位,也自是如此。师傅如何解释,这心中当真一点念想都没有?”

小太子说话的速度很慢。

他似乎是在思索,语气放得很缓。

但其实,小太子只是为了避免自己说话漏风的事情被外人知晓,故说起话来,都力求精准,不露出任何一点破绽。

贾珠微愣,他没想到太子殿下还在较真这件事,好似突然有什么东西在悄然绽开,一团团簇拥在一块。

汤斌沉声:“不论是何等身份,他们如今出现在这,便都是殿下的伴读,他们应做之事便是陪伴太子读书,为其分忧。臣绝不会因他们的家世如何,便有亲疏远近,态度不同。”

“然先生为尊长,却叫学生有了这般想法分歧,难道不是先生之过?”

汤斌沉默了片刻。

曹珍悄悄看了眼坐在自己边上的格图肯,他正面无表情地坐着,眼睛在太子和汤斌身上徘徊,不知在想些什么。

殿下这是拿格图肯作伐,来引汤斌的话头呢、

早在来读书前,曹家就已经查清楚了这几位授课师傅的性格,汤斌算得上古板,但他在外的名声很好,是个清官,当地的百姓甚是爱戴,学问才识也不错。但若是真的和太子殿下僵持起来,结果如何,可未必…

这殿内静悄悄的,都在看着这场无声的对峙。

“殿下所言,倒也有理。”汤斌思量着,语气甚是平缓,“不论此是否臣之想法,但论迹不论心,那合该是臣之过。”

他看了眼格图肯,又看向身旁那个已经僵硬了的小太监,“小木子,过来。”

小木子僵着身体走了过去,汤斌取过他盘中的板子,朝着自己的左手敲了三下。他的力道不轻,砸得很重,刺耳的拍打声响起,令格图肯忍不住皱着脸色,好似这是敲打在他身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