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流景接触到的圈子中,富豪们大多会找一个漂亮老婆来改变后代基因,就算不幸没有继承良好基因也可以通过后天努力加上饮食习惯来弥补,所以他见过的这个圈子的人大多五官优越或气质优雅。
可生父不详出生于普通家庭的沈伽黎却独得老天厚爱,全身上下每一处就连手指节都生的精致漂亮,肤如新雪清透白皙,手背能清楚看到皮下的青色血管,就算不看细节,单看脸也有着令人心头一动的本事。
兴许是自小病魔缠身,经历了太多常人无法理解的苦楚,在这张美丽的脸上又蒙着一层脆弱的易碎感,像薄弱的玻璃,即便轻轻触碰也会留下肮脏的指纹。
明知不可以,可南流景看到那只垂在沙发外的手时,还是情不自禁伸手轻轻握住。
他深深凝望着沈伽黎的脸,良久,轻声道:
“我说的思你成疾,不是玩笑。
从第一次与他在酒店偶遇那晚起,南流景总是重复梦见同一个场景:
他用脚在雪地里划拉着“沈伽梨”三个字,每写出一道笔画就像在心上划了一刀,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将这个名字牢牢记在心头。
可抬头的时候,眼前早已空无一人,只剩被夜风吹散的大雪,洋洋洒洒,覆盖了留有余温的脚印。
他是被惊醒的,醒来后眼睛一阵酸涩,枕头濡湿了一片,留下泪水的痕迹。
从那以后,每晚都在重复这个梦,到后来,无心入眠,茶饭不思。
明明梦里只有一个短暂的镜头,可还是觉得好像和这个人经历了千千万万,最难过的事,这千千万万中自己却没能回忆起任何细节。
更像是一种自责的心情,好像辜负了一个人的所有。
所以他向林助理要来了沈伽黎的花店地址,当他看到满屋粉玫瑰时,脑海中突兀闪现了一个奇怪镜头。
他捧着大束粉玫瑰,那玫瑰还沾着水珠,他对着沈伽黎的背影叫他,生硬且不自然地祝他“毕业快乐"
这一幕大过真实,令无神论者南流景开始怀疑世上是否真有前世今生。
这几日茶饭不思日渐消瘦,母亲看着心疼,向他询问情况,他只说了一句:“大概,我想要那个男孩子。”
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没有什么比儿子的身心健康更重要,她可以不在意沈伽黎的出身欣然接受,可南丰未必,南丰为了壮大幻海集团早已和另一大财团提出联姻,老头子顽固不化,说出口的话九头牛拉不回来,所以南流景只能同母亲联手演了这么一出。
先不管南丰同意与否,对面财团一听南流景得了怪病,生怕躲闪不急,连连摆手道联姻的事容他再考虑考虑。
考虑多半代表没戏,这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
南流景轻轻揉捻着沈伽黎细瘦的指尖,竟也觉得困了。
他不停劝慰自己,那个人就在身边哪也不会去,思忖着,手指穿过沈伽黎的指缝,五指收拢将他的手牢牢抓在掌心,难舍难分。
困意上涌,沈伽黎的脸渐渐变得模糊。南流景强忍困意最后看了眼他的容颜,在心
头描草一遍,随即莞尔,慢慢翕了眼。
另一边。南丰在公司一直待到凌展,极不情愿回了家。
不想面对这个儿子,要不要砍号重来。怀揣这种想法,但还是回家后特意进门看了眼南流景。
窗外红杉树树影斑驳,借着月光投在床边。
南丰本以为儿子这会儿肯定又睡不着,但一进门,却见他趴在床上,一只手倔强地牵着一陌生男孩的手,熟睡后节奏的呼吸声传来,即便开门声很响他也没有醒来。
他睡得很安详。
南丰错愕半晌,终于松了口气。他轻手轻脚走到床边帮南流景盖好被子,随即打量着睡在沙发上的陌生男孩。
只是看清他的长相后,内心和瞳孔一样疯狂地震。南丰:妈妈!!!
他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使劲揉揉眼再看。
和妈妈七八分相似的长相,想当年妈妈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只可惜没生在好时候,三年大早遍地都是饿殍骨,妈妈为了能让他吃上一口饱饭带着他去后山挖树根,不幸被毒蛇咬伤便再也没有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