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伽黎醒来的时候,胸前一阵瘙痒。垂眼看下去,南流景依然保持昨晚那个动作——头埋在他胸前,嘴唇无意间擦蹭过皮肤。

南流景过于很执着这处刀疤,自打看见后就一直询问:疼不疼,哪家医院做的,是否靠谱,以后还不会再复发。

就连睡着了也紧贴着不放,好似他稍不注意这刀疤就会裂开一样。

沈伽黎往后躲了躲,随手拉过大敞的睡衣衣襟,盖住那处刀疤。有点风吹草动南流景也跟着醒来,醒来后第一件事:

轻抚沈伽黎的胸口,心疼溢于言表:“还疼么,要不今天不去公司在家休养。”被问得多了他实在厌烦,一言不发下床洗漱。

而看见刀疤后,南流景那脆弱敏感的小心脏再难安宁,他喊来李叔道:“大叔麻烦你帮我换衣服,今天我陪老婆一起去公司。"

“万万不可啊少爷。”李叔急了,慌忙按住他不安分的手。南流景抬眼,眼底黑沉一片:"为什么,难道你也认为我是傻瓜所以担心我去了公司坏事?"

"少爷不要乱扣帽子,我只是担心您身体未愈,过程中发生任何意外我都担当不起。"李叔嘴上这样说,心中还是担心南流景万一去了闹出笑话,必将再一次坐实“智力受损”一说。

这一次,南流景没再反驳。

李叔心中暗喜,虽然少爷智力不如从前,但好歹能听商量,也不全算坏事。

悄咪咪看过去,见南流景独坐轮椅上,望着窗外黯然神伤。“少爷,咱们洗漱后吃早餐吧?”李叔赔着笑。

"不吃了。"南流景低低道,视线始终望着窗外,伤春悲秋。

接着就见他轻轻叹了口气,摇头间尽是落寞神色:"活着没意思,我老婆受了那么重的伤,我却弃他不顾在家中独自快活,如果不能陪着他导致他中途伤口恶化,这灿烂盛世也不过黑白纸张。"

李叔愕然:好家伙这怎么还抑郁上了?以死相逼是吧。刑,你嬴了。

拗不过南流景,李叔给南丰打了电话汇报此事,南丰稍加思索一口同意:

“流景作为公司法定代表人,的确很多工作不在对伽黎的委托书中,我会给严秘书打个电话让她准备好文件,流景也不用为了文件劳神,我

都提前看过,他只要行使公司代表权力签署文件即可,签个名也不是什么难事。”

"李管家,今天你陪流景一道前往,照顾好他。"

能陪老婆一起上班的南流景扯掉了悲伤面具,笑得人畜无害。一高兴,口罩墨镜忘了戴,而沈伽黎和李叔早已看惯他不加掩饰的脸,因此并没觉得任何不妥。

沈伽黎却emo了,在家照顾智六儿童就罢了,去了公司也不放过他。

一进大门,前台接待小姐和路过的员工齐齐恭敬喊着“沈总早”,看到他后面跟的轮椅男人后头顶冒出硕大问号。

是谁?

"等等,那个坐轮椅的该不会是咱们……南总?!"“肯定是啊!除了南总还有谁能让保安坦然放人的。”

“南总这是摔伤后还顺便整了个容?怎么和传闻中说得又老又丑不一样?”

“哇塞!幸福感up!我好激动啊,南总长得也太俊俏了,我是不是该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激动晕过去以此侧面展示南总的帅。"

很快,南流景痊愈重回公司的消息如狂风般席卷整个公司。顺便还多了一条:南总以前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不是因为难看,而是怕下属看到他的脸无心工作。

大家伙非拉着亲眼见到他的员工让其好好形容南流景到底长什么样。员工冥思苦想半天,道:“我说不出来,总之就是很精致的帅。”

另一员工:“传下去,南总帅到惊为天人。”“传下去,南总帅到不像地球人。”“传下去,南总不是人。”

南·不是人·流景被沈伽黎安排在办公室:“我去开一个小会,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老婆你要快点回来。”南流景乖巧.jpg

会议室,于金主耷拉着一张脸进门,见到同样脸色难看的南斐遥,凑过去低声问道:“听说南流景回来了,他的智商确确实实恢复了?"

南斐遥一心只有沈岚清,无心听于金主到底说了什么,随口道了句“你问我我问谁”。

一大早,沈岚清又发来消息,说经过他深思熟虑,最终决定还是婚期延迟,等哥哥那边稳定下来再说。

他不明白,沈岚清怎么一天一个样,冒着坐牢的风险告诉他自己亏空两亿的秘密,本以为他能看在自己是为了他才惹上这等大麻

烦的份上安分点,结果又双最数要延迟婚期,还说自己骗他。是不是非要把伪造文件拿给他看他才知道自己为了他吃了多少苦。

于金主被怼了大红脸,讪讪看向于怀素。于怀素称她不放心公司,这几天也会跟着跟进公司工作,一大早也和南斐遥一起过来开早会。

于怀素明白于金主的话中之意,坦然笑道:“你放心,虽然开了发布会澄清,但事实就是事实,不用担心,他要是真的完全恢复,今天也不会是沈伽黎主持会议。"

于金主刚释然地松了口气,会议室大门打开。

沈伽黎在一群西装革履中单穿一件高领白毛衫,显得格格不入,再坐上会议总指挥的位子,更是满屏违和感。

沈伽黎一进门,于金主等人便顺势看向他身后,死死盯着,猜测着南流景会不会出现在早会,心也跟着悬到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