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伽黎太困了,没心思理会些有的没的,几乎是躺上去一秒入睡。夜深人静,就连晚风拂动树叶的声音都格外清晰,以及,南流景突如其来的剧烈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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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流景浑身紧绷jpg

他不是第一次和沈伽黎有如此亲昵的肢体接触,但之前都是嫌弃和逃避,现在才意识到,靠得越近,沈伽黎身上那种只有自己才能嗅到的香气就越浓烈,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沈伽黎睡着后一动不动,像个尸体,弄的他三番五次去探他鼻底有没有呼吸。

慢慢的,心跳节奏缓了下来,渐渐趋于正常。

不知是第一次和他人同床共枕还是沈伽黎闹失踪的心有余悸,南流景总也睡不着,心里就像长了根刺,一遍遍回忆起曾经沈伽黎提出的十大酷刑,以及那句:

"就算我消失了也没人在意。"

南流景偏过视线看向枕边人。月色亮白,温柔映照着他精致的五官,不知他做了什么梦,长睫微颤,柔柔激起涟漪。

看着看着,南流景原本悸躁的心也慢慢变得平静。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下毒毒害别人,是误会吧,毕竟很多人不知道有些中药同食有剧毒。而那些婚前有关他的传闻,大概也只是传闻,不经考证没有真假,一个吃饭都嫌麻烦的人,会去费尽心思害一个人?

沈伽黎总有本事,手指都不必动一下便将铁证如山的证据推翻,把一切都打成“误会”。

南流景轻轻清了下嗓子,确定沈伽黎已经睡熟,轻轻伸出手揽过他的肩膀,将人揽进自己怀中,低声道:“沈伽黎,好好活着,我会慢慢折磨你。”

你想要的,都给你。

他摸过手机,找到公司人事经理的号码,发了长长一条短信过去。

警察局里。

负责做笔录的警察望着对面哭哭啼啼的大小伙子,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明明是九月份,可他套着棉裤羽绒服把自己捂得一点见不到肉,虽然他是受害人很可怜,虽然警察匡扶正义打击黑恶势力是刻不容缓的责任和义务,但他一直哭,问了半天也问不出有用的,调查如何进行?

听闻今日第二起案发受害者也在隔壁哭不停,读了十几年的书,就只学会哭?心烦。

第二起案件受害者以同样的方式被人从后面袭击昏迷,醒来后被绑在了柱子上,身上写满了“败类""人渣”之类的词,并且,他和第一位

受害者毫无关系,根本不认识。

两处案发地距离很近,且都是治安薄弱地区,因为城改导致现场一片杂乱,主要出入口的监控也被不慎毁坏,和市政提了几次更换新设备,对方也只是嘴上答应着,扭头就忘。

如果是这种连环案件,受害者之间一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二人确定,互相不认识,也不是同一所学校,唯一的共同点那便都是一个小明星的粉丝,小明星叫裴靖。

“别怪我说话难听,你们这些明星粉丝最爱在网上挑事,是不是惹了哪个对家的极端粉,对方蓄意报复?"警察问道。

"没有,绝对没有。"受害人一号哭诉道,“每天光帮哥哥们打榜冲人气都嫌时间不够,谁有时间和他们吵架。"

受害人二号也是一样的说辞。

警方觉得问也问不出什么,收了二人的手机打算着重调查他们的人际关系,缩小调查范围。别说,两人还真如同他们的同学所说,品学兼优助人为乐,没事儿就爱跑马路上扶扶老奶奶过马路,还因此获得过老人家属送来的锦旗,在同学中呼声也很高,提起来就是一片夸奖。

警察打开其中一人微博,翻了翻他的评论记录,从两年前的一直翻到近期,当他看到记录后,脑海中冒出一句:

"知人知面不知心,画骨画皮难画心。"

这两位品学兼优的五好青年,到了网上却换了个人似的,如果找个词形容他们,便是:党同伐异、排除异己。

凡是说裴靖演技不好或长相不好的,他们就像疯了一样疯狂反扑,逮着人咬死不放,就算对方给他们拉黑他们也能申请小号去私信里大放厥词。

其中被纠缠的最狠的,是一个叫“沈伽黎”的人,除了无休止的辱骂诅咒,这两人还给沈伽黎的私信里发了大量血腥恐怖p图。

警察们狐疑地对视一眼。

沈伽黎?这名字很耳熟,仔细一想,不就是幻海电子家长儿媳?事情忽然变得有趣起来。

翌日。

白薇有通告便早早起床亲手做了早餐,打算去叫二人起床吃饭。一推门,又马上退了出来。

床上两人紧紧相拥,鼻尖都碰在一起,看起来无比亲昵,那她这个做长辈的自然不好扰人美梦,留了早

餐和便签条便跟着助理出了门。

她希望沈伽黎能在这边多住几天,但又怕南流景有意见,说得很隐晦:

【妈妈这几天通告多,白天没办法陪你,晚上想吃什么就给妈妈发消息,爱你,我的宝宝。】

沈伽黎醒来的时候,感觉脸上痒痒的,定睛一瞧,南流景的脸近在咫尺,再往前一点点就能与他鼻尖相碰,他鼻间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脸上,一只手还搁在自己腰间,无意识中还往前搂了搂。

沈伽黎推开他的手,早起令人心烦,怎么会有人睡姿这么差。南流景被他吵醒,缓缓睁眼,入眼便是一张靡颜腻理的脸,双颊还泛着淡淡的粉。

不得不承认,这张脸确实如网友所说,伟大。

尽管心头跳得乱没节奏,南流景依然表现得淡定自若:"起床,上班。"沈伽黎不理解,这语气,怎么说的好像他也要跟着一起上班。

"我?上班?"沈伽黎问。

"嗯,你,上班。”南流景换着衣服,云淡风轻,"昨晚已经和人事那边打过招呼,你可以不经

面试直接入职。"

至于这么突然的原因,大概是因为他想起了被临时改变主意失去董事长职位的南斐遥,以及昨晚沈岚清那意味深长的眼神。

可能,要变天了。

沈伽黎躺回去:"不想上班,只想躺着。"他有什么非去上班的理由?况且就算工作,南流景也无权决定他的工作自由。

如果放到以前,南流景必然是说一不二管你什么理由必须跟我去上班,但今天的他似乎多了些耐心,语气极轻:

”工作轻松简单,工资去掉六险一金加全套补贴,到手十万,去不去。"

沈伽黎警惕地看着他:“你说的十万该不会是指年薪。”

南流景打领带的手顿住:“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小气。”

沈伽黎确实没料到。

按照南流景的说辞他也是年薪百万的高级领导层,虽然万事不如躺平香,但付出劳动力获得相应酬劳这也是社会的法则。

只需短短几年就能赚到豪华套娃大地宫的钱,这买卖不亏。

但上班的话就要面对

形形色色的人,说不定到时他的烦人精名单能直接阔增到一百名,那种场景,想想都很酸爽。

见沈伽黎不吭声,南流景估摸着他大概是社恐又犯了,为了让他安心,保证道:"不用怕,有我在,你每天的工作对接人只有我一个。"

沈伽黎一合计,以南流景这种原文变态大反派的人设说不定哪天就给他踹了,凭借自己本事要想年薪百万几乎不可能,不如趁着他没改变主意前多捞两笔,人生的终点总归是“人生后花园”。

他抬眼,懒散道:“既然你都这样求我,去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