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灼一直看着窗棂,余光却能瞧见戚中校走向暖水瓶。但下一秒,身后便是暖水瓶摔碎的沉闷声响,还有人摔倒的碰撞声,水杯滚到他的脚边,骨碌碌打着转。
熟睡中的狗蛋吓得浑身一抖,大季听已经冲了过去:“哥哥!”
“没事,就是地板太滑了。”戚中校手撑着地面想站起身,但手肘一软又摔在了地上。
“没事的,别着急。”他继续撑着地面起身,还对冲到自己面前的大季听露出个笑,解释道:“只是地面太滑了。”
戚灼看见他的手掌就撑在一片暖水瓶碎片里,红色斑斑点点地撒在了地上。
大季听拉着他手臂将人架了起来,扶着他去沙发上坐下,又冲去墙边柜子拎出了药箱。他动作迅速地取出药瓶,用药棉给戚中校的手掌消毒,擦掉那些血渍后,用镊子去夹嵌入伤口里的碎片。
“没什么要紧的,就是一点小伤口,不碍事……”
戚中校看见几滴温热的水珠落在自己掌心,烫得他心脏刺痛,那些解释的话也慢慢断在了口中。
大季听的眼泪不断滚落,却认真地挑着他伤口里的碎片,又拿起一卷干净纱布往他手掌上缠。
“那你以后走路要小心,别摔了,这几天伤口别沾着水,要洗澡的话让我给你洗。”
戚中校专注地看着他,眼底一片通红。他突然手上用力,将大季听一把拉入怀里紧紧抱住,用力得像是要将他整个人嵌入身体。
“崽……”他哽咽着唤了声。
“小戚灼说有办法的,你别着急,他说所有戚灼和季听都在想办法。”大季听将戚中校推远了些,抬手去擦拭他眼角,将他凌乱搭在额前的头发拨开。
戚灼也粗噶着声音道:“哭有什么用?我到了这儿,另外的戚灼和季听去了其他地方,大家不都是在想办法在努力吗?刚才还说各自讲下经历,找出里面的有用信息,结果听到一点动静,就只会抱在一起哭。”
戚中校闭上眼深呼吸,再睁开眼时,目光已经恢复了冷静,除了搁在膝盖上的手还在轻微地发着抖。
“好,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把整个事件经过梳理完整。”
戚灼刚要开口,目光扫过卧室,突然爆出一声大喝:“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大季听和戚中校都一起转头,看见季听和小鱼不知道什么时候都醒了,都坐在床上,探着头往外看。
被戚灼这样一喊,小鱼立即躺下,露在被子外的一条触手也倏地缩了回去,但季听却反而下了床,朝着戚灼走了过来。
“哥哥”
“站住!你光着脚干什么?没看到地上全是碎片吗?把你的脚扎一串血窟窿。”
季听站在原地没敢动,戚灼走了过去,将人抱起来往床上送。
“蛋蛋呢?他怎么还没上床睡觉。”季听问。
戚灼心头正乱,随便扯道:“他还没睡着,我哄睡着了再给你抱过来。”
季听放下心,搂住他的脖子,凑到他耳边悄声问:“我认出他了,他不是戚上尉叔叔也不是戚少将叔叔,他是狼人叔叔吧?是不是狼人叔叔?他什么时候来的?大周哥哥在哭什么?他们是不是刚才打架了?”
戚灼将他丢回床上,伸手揭开被子。
“是不是呀?是不是呀?”季听还在继续追问。
“躺下!”戚灼喝道。
等季听不情不愿地躺下,戚灼才道:“你自己问他们吧。”
季听转动眼珠看向卧室门方向,果然就大声问道:“你是狼人叔叔吗?”
戚中校的声音还有些暗哑:“是的,乖崽,还记得我吗?”
“记得。”季听有些兴奋,转头看向躺在身旁的小鱼:“我也记得你,你是小章鱼人。”
小鱼对着季听抿嘴笑,季听摸了下他的脸,又大声问:“狼人叔叔,你什么时候来的呀?你和大周哥哥打架了吗?大周哥哥为什么在哭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