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只能做到不继续爱与恨他们为止。
良久,她终究把这样的话,宣之于口了。
姜秧穗听清女儿的话,目光垂落,有一刻像极了菩萨低眉般地美。“原来,这才是你今天愿意见我,问我,听我的原因。”
开颜惭愧极了。
“你放心。你爸爸的事,我要说早说了,我会带到棺材里去。陈适逢也不敢。我可以拿我的性命担保。”姜秧穗说这一句的时候,潸然泪下。
因为她终究认清了一个事实,颜颜始终更爱父亲多一点。因为他拿死终止了他的罪与过。
终究,她的软弱或者隐忍是对的。
开颜的目光别得更远去了,只留孤落落的话在她们之间,“我今天穿这套裙子来,也是想告诉你,这是你唯一一件很直白很利落且独一无二指定送给我的礼物。就是给开颜的,不牵三挂四任何人。”
“妈,我要的是这种母爱。你明白吗?”
事实就是,从他们分割婚姻家庭那一刻起,开颜注定是个破碎的人了。
即便爸爸不死,她也不会和母亲多亲密的关系了。主要责任在她,她这些年清清楚楚推开了母亲。
当然,或许爸爸不死,她也不会多爱爸爸了。
因为总有一天,他会和别的女人好或者结婚。开颜也会看到他那样破败不堪的一面,他再不是万千读者推崇的曲同,他是个放任自己,消弭自己,一蹶不振的瘾君子。
开颜说着,从包里翻出了那只金里刻着她生辰八字的虾须镯,告诉她这其中的关巧还是周乘既发现的。“我也知道,你其实是寄希望我哪天发现是你送给我的。”
这里头藏着的巧思出自《红楼梦》,且这巧思终究还是源于她和父亲一起研学红楼的机缘,姜秧穗自比是开颜的槛外人了。
那么,既然她已经厘清父亲的面目,今后她们就不必依托他再作任何沟通的桥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