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开颜父亲那头呢?”蒋老师再问。
周乘既沉吟不语。
思索片刻的老太太由衷也客观,“大宅门里是非多。亘古不变的道理。我一向这么说的,不拜高不踩低,方得长远。按我私心,乖乖儿,你找的两个对象我都不满意。但是人生就是无常是定数,我连煲个汤咸淡都拿不准,更何况人了。”
当初那个小许过来,人家孩子处处小心翼翼。春香那时候也气盛些,越是拿乔,对方越觉得周家看不上她。引得乘既多番和家里起争执。现在回头看,除了两个半大孩子不经事,他们这些世故人又哪个能免俗。并不是成年人就样样精通的。
思考修正才是人生的母题。
蒋老师说,她也只能做主替家里表态,不干涉他们的恋爱。后面的修行,在个人。
又感怀如果曲家不出父母的变故,周家再体面尊贵,也许都是配不上人家女儿的。
因为那样的开颜,必然一路繁花盛开。
那样的曲小姐,也不会觉得乘既身上的一些品质是珍贵的。
人生说白了,就是一场不可逆的寻与觅。
寻觅自己遗失乃至缺失的。
周乘既少有的谦逊,他同奶奶说笑,“嗯,即便这样,人家也是足够骄矜的大小姐。和你当年一样,委实下嫁了。”
蒋老师摇头,“我可比不上人家。连你妈都说,寥寥几句,就看得出一般人家养不出这种娇憨却丝毫不露怯的女儿。”
乘既顺势问奶奶,“那么,您觉得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你能消受就是好事,不能消受就是坏事。且到时候多少会沾些骂名,吃了妻家的红利。”这是蒋老师的肺腑之言也是经验之谈。
周乘既把头一点,“但是我爷爷过得比谁都开心。”
“你爷爷让了我一辈子。你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