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春香因为生病,早不碰这些了。她以茶代酒,听到周乘既端着手里的那杯,沉吟许久,他才认真道:“妈,这些年我有不对不到的地方,请你谅解。”
一句话,说哭两个人。
缪春香能等到儿子这句低头,其中积年的辛苦好像都得到了消解。儿女都是债,父母焉有真正记仇的。
但是席上,唯一意外的就是曲开颜。
她哭得比缪春香还厉害。倒是把蒋老师吓了一跳,问开颜这是怎么了。
周乘既镇静搁下酒杯,抽纸巾给她擦了一下。安抚大家,“不要紧,她这个人就是有点感怀。爱哭鬼。”
曲开颜才要说什么的,周乘既牵她离席了。嘴里说着,失陪一下。
他带着她来到洗手间,投了个冷毛巾。要囫囵地给她擦,曲开颜坚决不肯,她自己来,再要他去帮忙拿她的包,她得补个妆。
周乘既没有多言,只执行她的话。
等曲开颜重新补好妆,他才一身冷冽的酒意问她,“想你妈了?”
“没有。”
“那哭什么?”
“你管我。”
两个人重回席上,开颜喇喇举杯同大家抱歉。哭过的人,依旧没事人地吃起菜来。
最后还是周家老爷子说笑着开篇的,“小曲倒是像极了我们在座的某个人。”
蒋老师对号入座。“有什么不好。哭就哭嘛,女人老是把情绪攒着才容易伤身体。”
“不要紧,开颜。他们不理解,我是理解的。我看有些老电影多少遍了,还是会淌眼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