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开颜记起什么,怪一直陪着她看小孩洗澡的周某人,“你当初在日料店,还说是跟小波借钱。我当时在想,这个人到底牢不牢靠啊。”
周乘既靠在洗手台上,伸手试花洒落下的水温,由着花洒淌,一面保持着孩子水桶里的温度,一面不叫这室内的暖气跑空。
“你姑姑一出场,十足的女企业家派头,我想也知道,你们姑侄俩不会有好话说的。”他那时,确实在劝退自己也劝退她。
曲开颜被贺冲儿闹得一脸的水,却一点脾气没有,转过脸朝周乘既也是,“姑姑是说了些不中听的,她还叫我和顾家来往呢,说起码这样大家经济上谁也不占谁便宜。姑姑她是不信爱情不信婚姻的,她有一个儿子今年高考,当初和我那个前姑父在一起也是昏头昏脑各种都愿意为他付出,结果那个人又是毒瘾又是同姑姑的女下属滚到一起,她才真正醒了。即便这样,婚姻割席也是花了老大的价钱,因为我那个小表弟太小不懂事不肯他们离婚,当着姑姑的面说,我不管你和爸爸怎样,可是你远没有爸爸有家庭观念有爱人的观念。”
“姑姑为此轻生过一回,开朗这才保证愿意跟着妈妈,也不再同父亲来往。”
曲开颜说着,抿了抿嘴,像是忍眼泪的样子,仰头朝周乘既,“你也不要怪她。谁人都有自己的傲慢与偏见。”
周乘既几乎即刻俯身下来,同她一起蹲在淋浴挡水石边上。他甚至心上恸了下,因为这样愿意共情同类的曲开颜,稚气也美好极了。
她听到周乘既说赵阿姨的辛苦过往会掩住他的嘴,叫他轻声些,不要让赵阿姨听到了;
她明明在听男友前度的过去,甚至还能无厘头地去共情人家女孩子;
她说姑姑,又是轻声慢语地希望周乘既不要吃心,但也尊重姑姑的生活。
“那时候听到我跟小波借钱,你心里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