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度笑了一声道:“这得问你啊。”
赵珩终于抬起头来:“你的意思是那铁牌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他眉头微蹙,一只手不自觉的攥起,道:“古厝那块铁牌拿在手里的确让我有种异样的感觉,就像喝了你的血一样。我体内的阴气似乎被它牵引,但又好像后劲不足,没什么大用处。”
“那是纯阴之铁,不过纯度不够。”李玄度道:“古厝捡到的应该只是块边角废料。依他口中所言,月牙谷那一带必有品相绝佳的阴铁。月牙谷南侧背阴,如方野所说,那处林高树密,不见天光,正是阴铁最喜欢的环境。”
“而且这种环境下本就不容易辨别方向,再加上阴铁释放出的阴气又会让人产生一种迷乱的感觉。阴气越纯,力量越大。我猜那些走失的人或许是因为受阴气影响,导致神志不清,最终被困死在那片山林之中。”
李玄度从布袋里掏出卜骨摆弄摆弄,半响过后说道:“阿珩,我们去月牙谷吧。”
赵珩见李玄度一脸肃然,不由道:“就我们三人么?是否需要跟我爹再要些人手。”
李玄度摇摇头:“月牙谷是西戎天险,那周围必有西戎重兵把守,人太多容易暴露目标,就我们三个人去。阿润这边已经准备拔营,后面也不需我们做什么。这两日我称病,我们不与阿润同行。你让方野给赵将军捎个信儿,备齐药丸和吃食,待八部落走后,我们去大月山脚下取了东西便走。现在没有什么比你的身体更重要。”
赵珩正琢磨着需要备什么东西,忽听李玄度说的最后一句话,不由心神一荡,呆呆道:“我,我的身体对你来说这么重要么?”
李玄度翻了个很有灵性的白眼儿:“不然呢!找不到承载你阴气的器物,你便要日日吸我的血,你当我的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么!”
赵珩:……他就知道!
李玄度见赵珩耷拉着脑袋又不说话了,不由斜睨了他一眼:“怎么又不高兴了?”
赵珩:“我没有!”
“还说没有,脸都耷拉下来了,驴都没有赵大公子的脸长。”
赵珩气结:“都说了我没有不高兴!你这人怎么这么多话!”
“行行行,我不说了,我不说了!”李玄度闷笑两声,知道自己刚才那番话又戳人家心窝子了,干脆解释道:“你丹田之内的阴气只会越积越多,你又不敢过多吸食我的血,越是往后你便越难熬。早点找到阴器对你来说是好事儿。”
“我知道。”赵珩闷闷的应了一声:“明日你就别起床了,我去跟阿润说。阿润虽然决定与塔山抗争,但他未必信得过我们。我们不跟队伍走怕是刚好遂了阿润的心思。”
正应了赵珩的话,阿润没什么诚意的挽留了两句,便由着李玄度师徒三人留下了。不过阿润也是真心感激李玄度,恐他们行动不便,还留了不少粮食以及御寒的袄子。
倒是古厝听闻后脸色有些不好,他对妻子说:“阿润大人若不信任他们,大可使人监视李先生师徒三人。可这冰天雪地的就这样将人单独留下,李先生又是病体,只怕会熬不过这个冬天。”
古厝的妻子说:“阿润大人或许自有考量,若你担心,我们便再多匀些粮食给李先生。他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会日日向天神祈祷保佑李先生逢凶化吉的。”
于是在八部落开拔前,李玄度先后收到了不少部落百姓送来的粮食,李玄度万般推却,实在是推脱不过了,看着堆成一小堆的面糠感叹道:“百姓多质朴,可恨上位者贪酷残暴。”
他从布袋里掏出几粒药丸子递给赵珩:“阿珩,你把这药给古厝送去吧,他内伤未痊愈,这一去少不得要上战场,只恐旧疾复发,会要了命的。”
……
赵平都听说赵珩又要去月牙谷,惊的魂儿都飞了!八部落拔营后,李玄度三人回到大月山,在半山腰碰到了前来送东西的赵平都。
赵平都苦口婆心不许赵珩去月牙谷:“那是西戎天险,且不说月牙谷地势复杂,冰天雪地行路艰难。月牙谷四周还有西戎重兵把守,一旦被西戎兵发现,就凭你们三个如何能逃得脱!”
李玄度道:“将军担心的是,但阿珩的身体不能等。”
“去也行,得带齐人手。”
“爹,人多目标大,更容易被西戎兵发现。我们手头兵力还不够人家西戎一个小队,碰上了跟送死没区别。何况现在西戎王庭并不重视与大周战事,塔山要防的是苏泰和赛山,还有即将杀到王庭的八部落,无暇顾及我们几个小虾米。先生博闻强识,这大月山如此危险,先生尚能带我们在此扎根。月牙谷之险远不如大月山,对先生来说不算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