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实际上, 沈秉林对他不怎么上心。
或许是他成年时, 从高位退下来的外公上了年纪, 心力不济, 也或许是他教养出来的沈四公子,已然出类拔萃,再没更好的苗子能叫他再亲手去栽培。
在这个家里,沈弗峥是能把一碗水端平的人,哪怕和沈禾之闹得不愉快,也不会薄待她的儿子。
但沈秉林不是,他一贯偏心得众目昭彰。
几十年云谲波诡,为他殉道的,不计其数,他唯独记一个两袖清风的章载年。
他的孙辈里,他最喜欢的也是有几分像章载年的沈弗峥。
提到小鱼,蒋骓眸色微沉,他怀疑厨房今天没把鱼腹处理干净,好生生一块鲜嫩鱼肉,回味居然发苦发腥,叫他声塞喉舌。
旁边的沈禾之乐见老爷子惦记蒋骓,殷勤替沈秉林布了菜,笑说:“十八岁成人礼一并定的婚,是好些年了。”
沈秉林略略回忆说:“那小姑娘瞧着很讨喜,与你也般配,能定下来就该定下来了,省得家里操心。”
蒋骓听明白了,这是拿他点沈弗峥呢。
他都能听明白的事,在场不会有不懂的,沈禾之立即应着,话里有话:“小鱼和蒋骓都是懂事的好孩子,门当户对,我们也没什么可操心的。”
沈秉林微微点头,说小鱼的父亲就这两年还要往上走,以后的确能帮上蒋骓不少,好马要配好鞍,才走得快,走得远。
“红顶商人做到这个份上,很可以了。”
桌上刚刚鼓涨起来的话兴,还没来得及往沈弗峥身上引去,沈秉林这句话,好似一根针,敏感地刺破热胀的水泡。
红顶商人,小鱼的父亲是,章载年也曾经是。
饭后,先是沈弗峥的父亲沈承之和沈禾之兄妹俩去了老爷子书房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