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良拎着男子的耳朵,一路骂骂咧咧,全然没有在刘若竹面前的谦恭与良善样儿。男子体型虽瘦,五官却和钱良有五六分相像。刘若竹和裴约素对视一眼,均猜出了男子的身份。同时,也猜到了竹林外的马车是谁的。
“钱太守肥头大耳,乃酒肉和钱财堆出来的。这位年轻郎君身形消瘦,眼下乌青,肾气虚弱,乃温柔乡里消耗来的。”裴约素评道。
钱良看到刘若竹,忙松开拎着年轻男子耳朵的手,恢复成谦恭的模样。
“刘侍郎也在,不知还吃得惯这庵堂的斋饭不?若是吃不惯,就随意用点儿,咱们下山再去客栈吃。”
刘若竹不答他的话,只对一旁的年轻男子感兴趣。
“你们家真是各个虔诚。”
钱良赔笑道:“犬子自小耳濡目染,这不,没跟我说一声儿,就自己跑来烧香了。但他性子粗暴,和别的香客起了冲突,我正在训斥他呢。”
谁敢和潭州太守的儿子起冲突?这分明就是一个用来搪塞的借口。
刘若竹但笑不语,倒也未拆穿他。
几人坐在一张凭几前用饭,钱良和刘若竹仍旧虚与委蛇,你来我往地谈天说地。钱郎君只是低头吃饭,并未言语。而裴约素却看着他两只手上穿戴的皮蔚,觉得奇怪。刘若竹也留意到这一点,不过并未点破。
钱郎君敏感地觉察到二人的目光落在自己手上,忙向后缩了缩。
钱良见况忙道:“他这双手啊,到夏天了容易起些疹子,怕别人看了害怕,就戴皮蔚遮着。”
“如此,夏季炎热,倒是辛苦了。”刘若竹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