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约素低垂眼睫,慢慢答道:“和我有关的人,似乎最后的下场都和这屋子一样。”
刘若竹见她黯然神伤,陪她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这才上前,欲推开房门。房门紧锁,刘若竹取出随身携带的佩剑,将锁斩断。
一股子霉味扑鼻而来,刘若竹将尘埃挥开,这才看清。
一应描金的家具,甚至连梳妆台都有,还是紫檀木所造。都说出家人一切从简,可这锦慧的房间奢华得堪比诰命夫人。
“你当年见过锦慧的尸体吗?就是死在这间房内?案发时,你的养父在哪里?”刘若竹三连问道。
“嗯。”裴约素仔细回忆着,“锦慧当时倒在榻上,衣衫不整,面色肿胀,呈青紫状,脖子处有手指掐出的瘀痕,死前和人有过敦伦行为。我养父,当时就在房间内,据说是被抓个现形。”
刘若竹蹙眉,又问:“那抓现形的人是谁?”
“锦空。”裴约素答道,顿了顿,她对刘若竹丝毫不怀疑自己养父这件事感到稀奇,不禁开口反问:“寻常人听了这事儿,总是说人赃俱获,有何狡辩的余地,你似乎一点也未怀疑过。”
“我只是信你。”刘若竹温柔一笑,目光又再次沉着,“何况,一个仵作对杀人放火的事儿太熟悉了,轮到自己杀人,杀完了不跑,留在原地等着被人抓,不是太好笑了吗?”
裴约素点点头,突然想起一件事,“刚刚给我们账本的小尼姑妙玉,她的手臂有伤痕,看起来像是鞭子抽打的。佛门境地,就算弟子做错事儿,也不该用这样的方式去罚。而且她看上去,太怕锦空了。”
“那小尼姑长得眉清目秀的。”刘若竹顿了顿,又道:“锦空也自有她的韵味儿。她刚刚出来见我们时,衣裳都未扣好,不知是没留意呢,还是太匆忙了。不过出家人鸡鸣就该起来做早课了,锦空作为住持,难道有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