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古老的庵堂掩映在几株菩提树下,金碧辉煌的琉璃瓦看起来和山下的贫困潦倒格格不入。裴约素看着牌匾上的字,思绪万千。
“这里倒像是修整过一番,还能依稀闻到漆木的新味儿。”刘若竹开口道。
“正是,给佛祖塑金身,也能彰显我们的虔诚。”钱良双手合十,说了句:“阿弥陀佛。”
“佛祖是无相的,给佛祖塑金身,是因为世人拜金,而并非佛祖需要。”裴约素忍不住回道。
刘若竹颇为惊艳地看了眼裴约素,没想到她对佛家理论竟还有这层领悟。
钱良看起来并不在意裴约素一个「下人」的失礼,反而颇为谦逊道:“是,是,这位小兄弟说得有道理。”
刘若竹饶有兴致地看了眼他,发觉这个钱良无论是不是装的。但看上去脾气倒是真的好,任何人都能拿捏一番似的。唯一一次失礼,是因为误会自己偷看他的娇妻钱氏。
夫妻二人都姓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掉进钱眼子里了。
今日庵堂门庭冷落,几人从门外穿至大雄宝殿,见殿内正中供奉三身佛中的毗卢佛,两边供奉文殊、普贤二位菩萨,东西两边则供二十四诸天。每一尊皆塑了金身。金色闪闪,不光晃疼了刘若竹的眼,更令裴约素心中的负面情绪如翻江倒海般涌过来。
昔日,她的养父就是死在了这样的地方,外头金色逼人,里头早就烂得透彻,各个是非不分,佛光也不能洗净她们的眼中翳。
“阿弥陀佛,贫尼影梅庵庵主锦空,见过钱太守和刘侍郎。”一位模样端严的师太从佛像后走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