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座上的几位均各怀鬼胎，就这么囫囵地吃完了这顿饭。

午后，天色渐暗，像是要下雨。

钱良将账本送去了刘若竹房中，陪着他一一过目。裴约素站在一旁，虽看不到账本，也吃不透此刻刘若竹所想。但从钱良看似恭敬却小心翼翼里夹杂得意的眼神中猜出，账本怕是动过手脚。

本来嘛，陛下让查，若是这潭州的大小官员各个干净，那还查什么？

屋内的角落堆着冰块，整个房间凉气袭人。裴约素却想起了城内城外的那些百姓，顶着酷暑，却还要饿肚子，不免对这些不作为的当地官员，心中多了分厌恶。

“账本看着没什么问题，这样吧，我回头再仔细看看。然后我再同钱太守谈谈先前粮款的事儿。”刘若竹将账本放一旁，和风细雨地对钱良说。

“是，是，我随时恭候，这几日便陪同刘侍郎四处巡访，现下，就不打扰刘侍郎歇息了。”钱良边应着，边退出房间。

待到外头没了响动，裴约素才开口：“账本当真看着没问题？”

刘若竹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她，“你过来，闻闻。”

裴约素心下好奇，见他举起账本，便将头凑过去，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儿，仔细想了想，喃喃道：“中草墨。”

刘若竹眼底浮现出真正的笑意，裴小娘子果真记性极佳。若是男子，靠着这股记性，再加上悟性，何尝不能自己考个前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