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若竹见她言语间有些伤感,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背,以示安抚。
“那时候,大家都觉得我养父玷污了他们心中崇高无上的影梅庵,各个愤恨不已。我离开时,屋子外的阑珊就已经被人踩得稀烂了。这种情形下,养母就算不跟着殉情,日子恐怕也是不好过的。”裴约素一时陷在了回忆中。
“回来若是还早,我陪你去拜祭他们。”刘若竹温柔地说,想了想,又添了一句:“如果他们的墓还在的话。”
也许被大水冲垮了,再恶劣些,又或许被人扒了坟。
裴约素自是懂他,将帘子拉下来,轻声道了句:“谢谢。”
黄远道的鼾声如雷,唯一越过他去的,则是马夫勒马的一声吆喝。也正是这声吆喝,令马车上的几人都惊醒过来。
“到,到了?”黄远道坐直身子,扶了扶官帽,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
马夫将车门上的帘子卷起,恭敬道:“到了。”
裴约素一只脚踩到地上,就发觉这里的土质出奇得硬。按理来说,洪水过后,这里的泥土应当松软才对。
“怎么了?”刘若竹问道。
“没什么。”裴约素摇摇头,“只是觉得这里的土地很硬,比城里的都硬。”
一旁的黄远道听了这话,有些得意地接道:“乡亲们山路难行,我可是费了好大劲儿,拿硬石头磨碎再磨细了,混入泥土中,这才有了这样好走的路。乡亲们往后无论是进城,还是走亲访友的,都方便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