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考太医署这件事儿我知道……”年长乡绅身后的中年男子插嘴道:“那一年,我还小。咱们乡里来了个游学的年轻人,和管延京一见如故来着,据说那人是医官世家。就是他怂恿管延京去考太医署的。不过后来,好像人家考上了,但管延京落榜了吧。可见,他也就跟着咱们乡里的大夫学了点东西,其实没太多真材实料。”
刘若竹眼底露出厌恶。
管大夫的水平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街坊的百姓也清楚。历来考学,除了正经八百的科举外,几乎都看自身背景,管大夫当年,大约便是输在了这上头。
再看这些所谓的族人,一个个眼里嘴里,那么看不起管大夫。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还真是有趣儿,对你评价最客观的,往往来自陌生人。那些所谓的同乡族亲,在你落魄时欺侮。在你落下什么好处时,便去抢夺,抢夺完,还落不下一声好。说到底,不过是他们见证了这个人最孤苦无依的时候,看不惯他的突然崛起,仅此而已。
“听说管大夫与其妻感情甚笃,他的妻子,也是潭州人氏吗?”刘若竹掩下去眼底的情绪,又问。
中年男子摇摇头,“不知道是哪里人,反正有一天,管延京是突然带了个女人和孩子回来,说要给他们上族谱。在那之前,谁也没见过那女人。”
“反正管老头儿这人,性格脾气都很孤僻,其实我们也不了解他。”年轻乡绅也说道,可就在和刘若竹的一刹那,又瑟缩地闭上嘴。
刘若竹沉思片刻,忽然站起,“吴县令,这儿就交给你了。”
说完,他便离开此处。
不过,刘若竹倒是没有立即离开县衙,而是用美色贿赂了吴县令家中一名婢女,令她给裴约素带一句话:若是想要故地重游,即刻在县衙后门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