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先前秦义的话,蓦地又将目光投向富贵。

富贵被这道突然投来的寒光吓得腿直颤,他猜到了刘若竹要问什么,连忙自己先认了:“是,是我拆的。我以为是给我的药方,以前,以前管大夫都是将药方放在信封里的,我还好奇这次为何就封了口子。我错了,我不是有意的。我也是那时候才发现管大夫不是睡着了,而是,而是……”

刘若竹举着信件,冷声道:“这上头分明写了裴小娘子的……”

话只说到一半,他自己却顿住了,低声道:“你不识字是不是?”

富贵窘迫地点了点头:“都是将药方拿到药房,给抓药的小童看的。”

“既不识字,为何还要拆信?为何不直接拿了去药房?再者,你不识字,如何辨别这非管大夫亲笔?”刘若竹语惊四座。

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到这个报案人身上。

富贵的声音更低了,“以前,以前,管大夫怕我没钱抓药,会在信封里塞几枚铜钱,我就是晃了晃信封,没感受到,就擅自拆了。管大夫每次,每次写完药方,都会印下印章,可这封信上没有。我,我就对比了管大夫从前的药方,觉得好像不太一样,这才说的。”

刘若竹皱眉,他从架子上找来管大夫从前的药方,根本不用细细比对,一眼便能看出这是两个人的字迹。所以纵然富贵不识字,能发现这个漏洞,倒也寻常。再说印章,信件里面的这封遗书,确实没有落下印章。是因为这是遗书,所以才少了这一步骤的吗?刘若竹目前还不能确定。

他将目光投向在场最了解管延京日常习性的裴约素身上,裴约素接受到他询问的意图,却也是茫然地摇摇头。

这封遗书一定不是管延京所写,可也一定不会是裴小娘子所写。不说自己对她十分信任,就说在出门之前,管大夫还好端端地坐在那儿,信封根本没出现过。出门之后,裴小娘子一直和自己在一块儿,如何能分身?何况,这封遗书的笔迹很新,一看便是今日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