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裴约素将刚烧完的纸钱灰烬扫至屋檐下,打算进屋拿黄布裹了,待天晴时埋掉。她给阿耶、阿娘烧了许多,心底总惦念着阿耶在世时,甘于清贫,死后到了黄泉,总希望他能过得富贵些。

师傅似乎同自己的想法一样,许是出于对亡妻的思念之情吧,也是一人在角落里烧了许多纸钱,一面烧,一面嘴里念叨着什么,神态庄严。

奇怪的是,管大哥总将自己关在屋内,并不曾出来拜祭过自己的阿娘。裴约素在夜里总听见他的咳嗽,以为他旧疾渐重,师傅却说他身上渐好,连日日煎的药都不必再喝了。

她去看他,只见他半躺在榻上,天气渐暖,却还盖着深冬时节的布衾。

“你来了,最近你总是很忙。”管永已经面黄肌瘦,眼窝深陷,说话都喘着气了。

裴约素一阵心酸,见他这面相又有些狐疑,“管大哥,你的病是真的渐好了吗?为何我觉得越发严重了呢?我给你把把脉……”

管永将手往后缩,神色不自然道:“不,不必了。阿……阿耶说好,就是快好了。我只是躺得久了,身上没力气而已。”

他越是这样,裴约素心中便越是怀疑,可她想不通为什么。她能敏锐地觉察出,师傅和管大哥这对父子之间出现了问题。可是他们若是不说,她的身份便不宜多问。

“那……管大哥定要保重身子,不管发生什么,总归自己的身子最要紧。”裴约素话里有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