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初陛下将裴炎一家赶尽杀绝,她是如何活下来的呢?
如果她不是裴炎的女儿,那她是谁?这通身从容高贵的气度绝非普通百姓家能够养得出来。她又姓裴……这种种的巧合,让刘若竹有八成把握,她就是裴炎的后人。
刘若竹将案宗放回原处,心中惊喜之余,又多了分沉重。
惊喜的是,自己家其实和裴家还绕着弯儿带着亲,裴娘子阿娘的小叔。就是原刑部尚书,也就是自己的阿翁。所以,自己可以算得上是裴娘子的远房表哥。
沉重的是,他知道裴娘子此番积极配合查案的目的,她怕是想豁出去一切,替父翻案。
陛下的脾气秉性,他比谁都了解。看似宽和,有着容人之量,但也有帝王最忌讳的一点,那便是权柄。若是谁动了陛下手中的权柄,谁就得死。陛下可是连亲儿子都算上了的,何况一个曾拥立过自己的裴炎?
想着这些,刘若竹一夜难眠。
另一厢,裴约素也没有睡安稳。
她在半夜里,被管延京和管永的吵架声惊醒,随之而来的,还有摔瓷碗扔碟子的响动。
裴约素坐起身,一时没能反应过来。直到听见管大哥一声「我不信他会这么做,命运为何如此对我」的怒吼。
师傅似乎压低着嗓子,极力哄劝着他什么,管大哥的情绪这才逐渐稳定下来。
很快,院子里恢复平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裴约素望向窗外,月黑风高,鸦雀无声,这样的夜晚最能吸纳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