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约素接着说起要紧事,“据说,云烟擅房中秘术,与她有过纠缠的人包括京兆杜氏的郎君、清河崔氏的郎君、来御使家的子孙、彭奉议郎家郎君、蜀商宋老板,还有一名相貌颇俊俏的穷书生。我在云烟屋中发现一叠信件,上头均是一名男子写给云烟的情诗,字迹行云流水,此人颇有才情,却没什么钱财,用的是黄麻纸。在这些与云烟有过交集的男子中,最符合的怕就是那位穷书生了。有人曾看到过这位书生与云烟有过争执,来御使家的子孙与云烟亦有过嫌隙。”

吴伯甫沉默半晌。

一个京兆杜氏就够他烦闷了,这一下竟牵扯这么多。

裴约素看着吴伯甫的神情,大约能猜测到他在想什么。只不过这些事儿,就不能她能替他分忧的了。

“还有最后一事,我需要重新验尸,或许,需要剖尸,还请吴县令允准。”裴约素道。

吴伯甫略诧异地望了眼裴约素,“你这是又发现了什么?为何还要剖尸?”

裴约素回道:“云烟歇息的榻下有一个小箱子,里面均是婴孩穿的肚兜、戴的金锁,都是新的,我怀疑,云烟有了身孕。”

吴伯甫一听,面色更显忧愁。他真是一点都不想知道云烟到底怀的是谁的孩子,一点都不想,真的。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原本,是该叫云烟体体面面地离去的。可如今,她已然皮肉纷飞,想必比起体面,身赴黄泉的她,更想让我们尽快找到凶手,替她伸冤。”裴约素又道。

吴伯甫一听,认为颇有道理,可又皱起眉头,“按理说,这云烟乃是贱民,家中又无人,你来剖她,并非不可。但据老鸨说,好几位达官显贵都曾许诺要替云烟赎身,将她纳入家中做妾。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