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师傅,管大哥的药快熬好了,您看着点儿火就行。”裴约素起身道。
“改日再来拜访管大夫。”刘若竹一记探寻的目光,落在管延京脸上。
他的话,似乎在点自己,莫要为了功劳,将不相干的人牵扯进官门的案子里呢。这老头儿,还挺护犊子。
刘若竹唇角弯了弯。
雪后路滑,裴约素随刘若竹出门,走得很慢,刘若竹忽然问道:“管大夫的儿子常年缠绵病榻么?”
裴约素以为他是关心,回道:“是痨病,夏天时还能下来走动,冬天时会更严重。”
刘若竹叹道:“寻常人得了这病,早就一命呜呼,难为他有一个医术高超的阿耶,替他吊着命。”
“世人皆是爱子心切的。”裴约素回道,不过想起了王家一家子,还有无辜死于这雪天的小儿,又觉得这个论调有些不对。
刘若竹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突然又道:“管大夫教你医术,又管你吃住,莫不是打算将你配给他儿子,待他百年之后,由你照顾他儿子?”
裴约素一惊,其实左邻右舍类似这种闲话很多。不过她惊讶的是,这种揣测能从刘若竹口中说出。
“刘侍郎刚刚还对师傅恭敬有加,怎么转眼就多了这番恶意揣测?”她问。
“世人皆爱子心切,这不是小娘子你刚刚说的么?”刘若竹故作讶异。
裴约素心中那块为他而松动的角落,又被一块巨石沉沉盖上。自己居然会对他这样的人抱有期待,真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