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又从衣袖中拿出一方帕子,打开后,里面却是一些妇人的首饰,不值什么钱,胜在精巧,可见拥有者具有一定审美。

“这邹玉的丈夫都消失三年了,可这些首饰却是长安最近流行的样式。女为悦己者容,她这是打扮了给谁看的呢?”

原来,这些就是昨日他藏在袖中不肯给自己看的东西,但今日为何又不避讳了?此人行事没有原则和章法,不可深交,不可深交呐!

裴约素内心腹诽,却听吴伯甫开口:“他们这一家子,老的老,大的不能再生育了,你们所发现的安胎药只能是给小的喝了。”

顺着这个思路,裴约素也参与了讨论:“对于寻常百姓家来说,吃药的钱不是一笔小数目。所以邹玉喝安胎药,应当全家都知道。”

几人都沉默不语。

王大虎娶了婆娘,又睡了弟媳。现在,弟弟失踪,弟媳怀孕,一家子却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直到王大宝离奇死亡,王家人到医馆闹了这么一场,这才撕开一道口子,露出这其中的一连串匪夷所思来,想想,还真是细思极恐,令人头皮发麻。

验尸吧,如果能验出王家小儿真正的死因,也许能将这个案子再撕一道口子,到那时候,这里头的阴损就什么也藏不住了。

这时,邹家父子从停尸房出来,神情哀伤,对这无辜死在雪天的小外孙,倒是发自内心怜悯。

再等了等,衙役归来,带回来了裴约素要的东西。

她剥下白梅的肉,加了葱、茱萸和盐,拿木棍捣烂,做成饼状,放在炭火上炙烤。

裴约素蹲在炭盆前,脸烤得通红。吴伯甫和刘若竹就站在身后看着,一声不吭。直到刘若竹歪过脑袋,悄声道了一句:“吴县令对裴小娘子似乎既了解,又信任。”

吴伯甫看了他一眼,没有理解他说这句话的深意,于是如实回道:“我掌管长安县,查个人总归不费事儿。至于信任,这倒谈不上,只是这小娘子有这本事,我为何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