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七巧有些生气,因为没有随身携带笔,不能回击,便将仿单一把撕了,丢进池子里再拿水冲掉。
她走出独房,洗了手,正站在烤炉前烤手,东司里又进来一个人。
张七巧因着自己的性别,每个男人急匆匆入内时,她都觉得紧张。
来人身形健壮,看也没看张七巧一眼。但张七巧撇到他耳垂上的耳环,惊得愣在原地——那不是,不是之前死去的那个西夏使者的黄金耳饰么?
虽只是遥遥一瞥,但张七巧觉得自己没看错——西夏人喜用金,且金饰上的花纹繁复,是很容易分辨出来的。
她突然站在原地不是,偷偷再去瞧一眼也不是,正在犹豫之际,那人已解决完内急,出来洗手。张七巧像是心虚一般,忙快步走出东司。
一直等到了马车上,张七巧才感觉安全几分,又掀起车帘一角,偷看那人的行踪。
“戴大,你悄悄跟着那人,就那个。”张七巧指着那人的身影,低声吩咐道:“别叫那人察觉了。”
“是。”戴大连马鞭都收了,一勒马脖子,这匹跟了他许久的马仿佛通人性般,不快不慢地跟在了那人后头。
那人在夜市上买了一份水饭,吃完后就往西边去,一直走到无人的河边,河面起雾,突然之间,什么也看不真切。
“嘶!”马发狂失控,左右摇摆起来。
“啊!”张七巧害怕地紧抓车帘,忙唤车夫,“戴大,戴大!”
戴大费了一番劲儿,这才安抚好马,免了张七巧被甩下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