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日里,黄明子除了要帮衙门验尸外,牢里的犯人生了病,也是归他管。甚至于,因为黄明子通晓医理,有些小吏衙役为了省钱,染了风寒或是别的地方不舒服,也是找黄明子看了,再去医馆抓药来吃。
张七巧找黄明子之前,他刚替一名看牢房的衙役包扎完伤口,并叮嘱他这是被生了锈的利器伤着,定要去抓药喝,防止破伤风。
衙役连连点头称「是」,前脚刚出门,后脚就迎了张七巧进来。
黄明子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转身去盆子里清洗双手。
“黄仵作,无功不受禄,这双皮手套并不便宜”
“你平日里研磨写字较多,手总是露在外面。你们那间屋子成日敞着,炭火也不足,你身子单薄,不比那些”黄明子话音一顿,脸上居然有些不自然,仅仅是一瞬,又恢复冰冷,“总之,注意保暖些。”
“那就谢过黄仵作。”张七巧作揖。
空气沉默半晌,张七巧挠挠头,又道:“黄仵作何时有空?我请黄仵作去酒楼吃一顿可好?毕竟,黄仵作当日的救命之恩我未报,今日却收了黄仵作的礼,实在内心”
“不必了。”黄明子冷淡拒绝。
“哦。”张七巧有些尴尬,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太想离开,还想跟黄明子多说几句话,“黄仵作,这手套我戴着很合适,你是怎么知道我手大小的?”
黄明子看向她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
张七巧与他对视片刻,看看他,又看看验尸床,恍然道:“黄仵作对人体骨脉如此了解,估摸着看看我就知道了,是我问得唐突了。”
黄明子背过身去,似乎还有别的事要忙,张七巧也不好再厚着脸皮在此,于是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