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二次桑云见许遵身穿官服的样儿,绯衣外系罗料大带,身挂白玉,头戴双翅乌纱帽,整个人光是坐在那儿,就好像能发光。

许遵放下手中案宗,抬头的一瞬,看到桑云眼里的光,他微微一怔。

“许大人,我将张兄带来了。”桑云道。

许遵看向她身边的年轻人,身形瘦弱,身量倒是比桑云高出一个头,书生气质浓郁。明明眉眼寡淡,却不知为何,许遵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

“仲涂。”一英气勃勃的中年男子踏入门槛。

许遵起身,向桑云和张敦礼介绍道:“这位是林知州,接替我去登州赴任。今日邀他来,听听你们所说的案子。”

几人互相见礼。

“张兄,你把你的冤屈都说出来。许大人明察秋毫,许大人的朋友也不会差的!”桑云拍了拍张敦礼的肩膀。

许遵盯着她拍张敦礼肩膀的手,觉得这个动作有些刺眼。

“许大人,林大人,我是此次参加科举考试的举子。家父乃登州蓬莱县白鹿书院山长,家母祖上也曾中过举,胞妹七巧远嫁密州,云舒还未出阁,与家父、家母一同惨死家中。”张敦礼提及家中被灭门之事,表情隐忍痛苦。

人在经历重大的痛楚之后,会刻意避开那些血淋淋的伤疤。见张敦礼不得不重启记忆里的细节部分,桑云颇觉残忍,于是开口,帮他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