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一般的男子,张敦礼的肩显得更为孱弱,有些女儿气。就像他这个人一样,被桑云不自知地撩拨了一下,竟脸红起来。虽然他知道,他理解的,和桑云说的,并非一个意思。
“你的案子怎么样了?”张敦礼转移话题。
说到这,桑云的表情变得耐人寻味。她心里闷着一堆的话想找人倾诉,张敦礼是个再合适不过的人选,偏偏案情进展不得泄露给旁人。
“等捉拿到真凶,我再来同你说。”桑云道。
两人又聊了些旁的,例如原来同牢房生病的小女孩。如今得到救治,已经身体逐步恢复,再例如许知州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比钱知县强多了云云,一直到炙猪肉残存的香气散尽,桑云才离开。
她撑了一把旧伞,从牢狱慢慢往家走,心中那股郁结的气再次堵上来。
桑云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何韦大那样混账的人,居然与自己身边所有亲近的朋友有染。从孙珠到卢春白,再到韦蓁。尤其是韦蓁,她是韦大的女儿啊!一时之间,她不知道是该恨韦大这个杀千刀的,还是恨命运捉弄人。桑云心底唯一残留的希望是——许大人也许画错了画像,也断错了案。
这时候,许遵和钟大已经到了佟家。
佟家听说知州大人来访,自然恭敬相迎。佟家的主君外出行商,出来迎接的是佟家的公子,也就是韦蓁的丈夫佟毓堂。
佟毓堂命人沏茶、端果子,心中也大概知道许遵来访的目的。毕竟,妻子父亲的死,在蓬莱县闹得沸沸扬扬,知州大人亲自下来查案,循例问访也是寻常。
“大人喝口茶先,我已经命下人去请内人了。”佟毓堂客气道。
许遵点点头,顺道看了眼佟家的堂屋摆设,跟汴京城的富商比,自然不算大富大贵,但在这里来说,也是户殷实人家。韦蓁一定很爱惜自己如今拥有的,若是受到威胁,自然是要斩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