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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晏不要脸,她可还要。

靶镜持在手中,沈鸾拿丝帕细细擦去唇角多余的胭脂,四顾环视,忽而想起裴晏屋里并无簪花棒,沈鸾失望垂眸。

裴晏弯唇,不以为意:“让郑平去。”

沈鸾狠瞪裴晏好几眼,一双眼睛圆溜溜,如核桃一般。

若真是让郑平送簪花棒来,岂不和此地无银三百两有异曲同工之妙?

余晖落尽,偶有日光穿过窗纱,轻盈洒落在沈鸾眉眼。

寝屋尚未掌灯,光影绰约。

沈鸾坐在榻前,云堆珠髻,燕妒莺惭,一双柳叶眉轻轻拢着。

裴晏眸色一沉。

蓦地,沈鸾手中的靶镜应声落地。

只听一声惊呼,沈鸾整个人忽而被拦腰抱起,巴掌大的一张小脸埋在裴晏颈窝。

沈鸾大惊失色,一双金缕鞋轻悬空中,她惶恐不安:“你做什么?”

“……不是怕叫他们看见?”裴晏扬眉,抱着沈鸾往屋外走,“低头。”

檐角下的檐铃晃动,落日熔金。

茯苓和绿萼闻得声音,赶忙迎了上去,瞧见埋在裴晏肩窝的沈鸾,又齐齐低下头。

廊檐下一众侍从垂手侍立,眼观鼻鼻观心,皆不敢抬头多看裴晏和沈鸾一眼。

乔府的家规虽比不得宫中森严,然到底是主子的事,做奴才的哪敢多管闲事,个个低垂着脑袋,静默不语。

青石涌成小路,沈鸾和裴晏的院落,也就隔了一道墙。

即便如此,沈鸾一张脸仍是红透,往日不过几步路的脚程,沈鸾却觉得比天道还远。

半张脸贴在裴晏肩上,她一手环着裴晏脖颈,一手紧攥他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