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那瓶上姐姐的名字,阮芸当即红了眼,双目垂着泪珠:“这、这是……”
裴晏一个眼神,郑平立刻躬身,毕恭毕敬将骨灰盒送至阮芸手中。
当日裴晏在养心殿掘地三尺,都未曾找到沈夫人的踪迹。
京城上下也翻了一遍。
后来才从一老宫人口中得知,沈府那场大火之后,先帝曾去过一趟冷宫。
沈鸾母亲的骨灰,就是在冷宫地下挖出的。
先帝深信冷宫阴气重,能镇住沈鸾生母的魂魄,永远将她留在皇宫。
阮芸气得身子发抖,若非乔鸿渊搀扶,她早就跌坐在地上。
双唇颤抖,阮芸声音哽咽,几乎是泣不成声:“他怎么敢、怎么敢……”
“阮夫人节哀。”裴晏敛眸,声音淡淡。
“朕本来想着,在京城重新寻一处清净地……”
阮芸声音哽咽:“姐姐定不愿继续留在京城的。”
她本就是为了躲开父亲的桎梏才从阮家逃走,不想又掉进另一个牢笼。
裴晏面不改色,不置可否。
阮芸哭得声音干哑,好半天,才勉强平缓气息。
她福身,郑重朝裴晏行过一礼:“民女谢过陛下,若非陛下相助,姐姐恐怕一辈子都得待在那……”
裴晏淡声:“平身罢,朕也不是为了你。”
他声音极轻,深黑如墨的眸子平静无波。
手腕上的迦南木珠轻悬,沈鸾闻声望去,玄色海波纹长袍往上,是裴晏淡然如水的一张脸。
从适才开始,他从未朝自己望来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