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仪横眉冷目,她瞪圆眼珠子:“皇兄好偏心,怎的不给我也做一个?”
沈鸾面不改色,只觑着裴仪笑:“他偏心也不是一日两日了,难不成你今日才知道?”
裴仪恼羞成怒:“——沈鸾!”
暖日当暄,春罢莺啼。
沈鸾一身石榴红织锦缎大袖衣,白玉嵌鎏金朝阳桂珠钗熠熠生辉,尤为瞩目。
花朝节不拘男女,郎君纵马奔腾,沿着洛河两畔策马扬鞭,或是吟诗作赋,人人清俊英朗,却又叫沈鸾夺去视线。
有大胆者欲上前,手中的桃花枝还未送出去,立刻叫同伴拉住。
“你当她是何人,那可是长安郡主,未来的太子妃。”
那人把酒言欢,手里还提着一个酒壶,醉醺醺笑道:“……那又如何?”
他一身风流倜傥,潇洒放纵,“那样的小娘子,就算能得她一眼……”
一语未了,忽的膝盖一软,有一个小石头骨碌碌落地。
那人脚下趔趄,竟失足跌落在洛河中。
幸而水不深,不至于丧命,然也引起哄堂大笑。
众人只当他喝醉酒,并未曾放在心上。
不远处的树荫下,裴晏背着手,烟青色暗花祥云纹玉锦长袍华贵雅致,他面无表情,手上还剩一颗石子。
先前的郎君虽吃了一肚子河水,然仍不甘心,重束衣冠后,翩翩走向沈鸾。
裴晏目不转睛,周身的气压极低。
他眼睁睁看着沈鸾和那不知名的浪荡公子相谈甚欢,而后,还从那人手中接过缰绳。
沈鸾翻身上马,眉宇间英气不凡,她高高扬首:“不必劳烦公子,只借宝马一用,我去去便回。”
那位公子话都没来得及多说一句,只眼睁睁看着沈鸾策马飞奔,窈窕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之内。
“可惜了。”他喃喃,望向空无一物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