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一双手,沈鸾身上并无其他伤痕,这血污多半是扶着自己时沾上的。
裴晏双眉皱得愈紧,只觉得那血污碍眼得很。
衣袖血迹点点,肮脏不堪。
裴晏起身,自梅树枝桠摘下数朵红梅,转首又回至沈鸾旁。
红梅沾了雪,勉强可做巾帕一用。
那张白净小脸又一次出现在裴晏视野之中。
他抬眸,俯身垂首凑近。
……
兴许是白日见到太多杀戮,沈鸾人在梦中,依旧不得安稳。
她梦见自己被天竺人追杀,梦见那一颗颗脑袋自自己眼前掉落,骨碌碌落了一地。
鲜血迸溅而出,溅了沈鸾满脸。
她如孩童一样,遇事慌张,只会四下着急搜寻母亲的身影。
一片血污之中,缓缓露出一张似曾相识的脸。
眉眼熟悉,再往下……
她惊呼出声。
沈鸾猛地睁开眼,险些被近在咫尺的裴晏吓得跌坐在地。
沈鸾惊呼连连:“你你你……你作甚吓我?”
四下张望,入眼是陌生的山洞,再往前,却是那株傲雪红梅。
它仍立在风雪中不倒。
沈鸾忽觉此地是自己昏迷前找到的山洞。
地上的火堆,兴许还是裴晏自己生的。
裴晏不该身负重伤吗,怎的还能一路跟随自己,又做了这些?
沈鸾回头望,目光细细在裴晏脸上打量,她试探开口:“你不是……受伤了吗?”
裴晏颔首:“嗯。”
沈鸾蹙眉:“那你怎么还能一路跟着我?”
烛光晃动,光影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