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低低笑一声,眼底苦涩溢满。
她垂首望一眼自己手中的签文,只觉眼角温热。须臾,有泪珠缓缓滚落。
双脚跪得发麻,起身时,沈氏身子摇摇欲坠,险些摔一跤。
丫鬟听见动静,匆忙款步提裙,紧张进殿:“……夫人?”
“无事。”沈氏莞尔,眉眼温和再现,“只是方才跪得狠了,身子有些受不住。总归是上了年纪,比不得以前了。”
丫鬟笑着搀扶沈氏:“夫人说笑了,是您诚心虔诚,每月总来泰安寺进香拜佛。”
……诚心虔诚。
沈氏垂首敛眸,抑去眼底的无奈痛苦。
不过是心虚罢了,何来的诚心虔诚呢?
……
自泰安寺回家,沈氏借口身上懒,不想动,着人重修佛堂,又让丫鬟各处上香。
每日吃斋念佛,不大出门。
沈鸾只家住几日,又重回蓬莱殿。
恰逢这几日天寒地冻,沈鸾自然也懒得出门,只悠悠卧在楹窗下的天然罗汉床上,好生逗着空中的鹦鹉。
自上回给了鹦鹉吃了三日的葵花籽,这小雀总算学乖,见沈鸾来,不再吵嚷着“坏人坏人”,委委屈屈背起了《中庸》。
沈鸾惊奇:“竟真的会背了?”
她只当看护鹦鹉的宫人哄她,不想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