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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漫漫。

沈鸾虽不擅长做文章,然画画一事,她却极为擅长。

加之又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沈鸾脸渐红,幸而她先前见过人修复古画,只自己画了最后几话,又拿白胶细细粘上。

若不仔细瞧,定是看不出端倪。

沈鸾悄悄松口气。

已是四更天,窗外钟声连着敲了四下。

茯苓睡在外侧,只轻轻翻身的功夫,沈鸾顿时不敢再动。

忽的庆幸茯苓今夜睡得熟,未曾发现她起夜。

不敢再耽搁,沈鸾将那画本胡乱塞至枕下,熄灯睡去。

袅袅青烟自鎏金珐琅三足香炉氤氲而起,睡意沉沉笼罩,兴许是今夜累得狠了,沈鸾很快睡了过去。

竟不知今夕何夕。

地上铺着厚厚的大狼皮褥,踩上去不会觉得生冷,也无任何动静。

裴晏悄声翻窗进屋,半张脸隐在夜色中,忽明忽暗。

青纱帐幔掀开,裴晏视线一点点在沈鸾脸上掠过。

手指未曾碰到沈鸾眉眼,榻上的人忽的呢喃一声,背过身对着墙。

裴晏手指顿在半空。

余光瞥见那露出的半册画本,裴晏紧拢双眉,悄无声息将那画本取下。

又翻到最后。

前世裴晏没少见着沈鸾作画,彼时长安郡主春心萌动,每每见着裴晏,一双眼睛总能笑如弯月。

“阿珩,母亲总夸我画画极好,我给你画一张好不好?”

裴晏没答应。

然沈鸾过目不忘,裴晏又是她心尖尖上的人,早就熟记于心。

那时长安郡主书案上,光是裴晏的画册,就有厚厚一沓。

而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