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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顺深知,这事若是告诉皇上,遭殃的不是贤妃,而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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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夜里亥时,冉鸢沐浴时,尚衣局的人突然来昭阳宫。

为首的司衣年约四十,面容看起来温柔和善:“娘娘,奴婢是皇上派来给娘娘量身制衣的,不知娘娘何时有空?”

刚沐浴完,冉鸢穿着一身雪白的薄衫长裙,一头乌黑亮丽的及腰长发湿漉漉地垂落在后背,她拿着棉帕,站在铜镜前擦拭着湿发,像是给动物顺毛一样,一缕一缕地擦,轻柔且有耐心。

金兰和银兰两人站在一旁,并未上前伺候,因为自娘娘中毒醒来后,每次沐浴完都是娘娘自个儿擦拭头发,从不让她们动手。

虽然不知为何,但这种小事,金兰和银兰两人也未深想。

听见司衣的声音,冉鸢回过头,白皙美艳的面容不笑时,显得几分清冷。

司衣是第一次来昭阳宫,以前也不曾见过这个贤妃,而这三年来,她更是没有听见后宫的人谈论过贤妃的容貌和气质,在众人心里只有甘泉宫的淑妃娘娘雍容华贵、高贵典雅。

直到此刻,面前的女子回过头来,司衣才仿佛被定住一般,眼神中不自觉流露出惊艳。她进宫二十多年,历经两代皇帝,无论是上一任皇帝的后宫还是这一任皇帝的后宫,她都从未见过如此惊艳绝伦却又超凡脱尘的女子。

她的美,仿佛不能用人类的词汇形容。

若非知道她是贤妃,司衣竟恍惚见到那画中清冷出尘的仙女,又或是那能魅人心魂的狐妖。

她的心颤了颤,凭借她在后宫二十几年的沉浮,她很快便将眼中的惊艳压下去,低下头,用比方才恭敬十二分的态度对待面前这个女子。

她看人从未出过错。

眼前的女子绝非常人。

冉鸢自然不知一个司衣心里的想法,她看着尚衣局几人手里拿的量尺,又转过头去擦拭湿发,柔媚的嗓音缓缓响起:“稍等。”

司衣说是皇帝派她们来量身制衣。

听起来没什么问题,但这么晚急匆匆赶来昭阳宫,一看便知某个皇帝命令下的急,甚至都等不到明儿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