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下意识想要上前去搀扶。

周围的路人顿时朝他们投来怪异的神色。

兴许只是单纯好奇地打量,但常霆立刻就想到先前那个帖子里的走向,脸色当即一黑,下意识挥手,一把拍开了小弟。

小弟脸色一僵。

常霆没有理会他,自己一瘸一拐地走进了医院。

医生看到他一脸的血,顿时吓了一跳,结果等清理干净伤口就松了口气。

只是一点皮外伤而已。

处理不好的话,以后脸上可能会留疤,但常霆是个男人,比起一开始那满脸血的冲击,这点小伤实在不算什么。

至于骨头关节什么的,医生简单检查了一下也没什么问题。

见常霆不放心,医生还给他介绍了一位老中医前辈。

最擅长正骨。

小弟脱臼了的胳膊也被重新安了上去。

医生提醒他以后不要多拿重物,以免复发。

小弟没敢说是被人卸下来的,只能讪讪笑了笑点头应下。

然后又去看了眼常霆。

常霆的手还在颤抖着,只怕比他严重得多。

但他也确实没有缺胳膊少腿,行动自如。

拎着一堆纱布和药膏,常霆黑着脸,继续保持着奇怪的姿势走出了医院。

有那么几个瞬间,他生出了一种被顾白衣戏耍了一通的微妙屈辱感。

这点“小”伤,就算他真的去报警,恐怕都不会被受理。

也对,顾白衣那种无权无势的家伙怎么可能真有那种害他的胆子。

只不过是故意误导恐吓他罢了。

如果是过去,常霆第一反应必然是想尽办法报复回去。

但此时此刻,光是想到“报复”两个字,他就感觉到了一种无名的恐惧。

他甚至很惧怕“会再见到顾白衣”这个念头。

无论理智如何明确地分析,顾白衣绝对不可能真的敢伤到他,常霆也没有办法消除掉那些惧意。

那些畏怯好似是拿了一把刻刀,生生刻在了他的骨头上、灵魂里,如跗骨之蛆时时缠绕,如一柄尖刀利刃悬在头顶。

疼痛是最易消磨意志的东西。

他没死。

但很疼。

那种被恐惧填充满的疼痛,他无论如何也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至少短时间内不想了。

小弟似乎也想通了前因后果,又亦步亦趋地跟在常霆身边,小声问他:“那接下去怎么办?”

常霆想到那个帖子,脸色顿时扭曲了一阵。